他拧着眉,深蓝的眸中极是不赞同。“你的工作,我都做好了。qíng况怎样?”
她怔了一下,低下头,哀求道:“仲凯,以后不要再问我以前的任何事,你当我就是个你刚认识的竞赛中心辅导员好吗?”真的不想再面对那些事了,当她是只驼鸟好了,埋在沙里,外面的一切与她无关。
仲凯猜也猜得出她一定受了什么qiáng烈的刺激,不禁后悔起早晨自已的鼓励。抚摸一下她淋乱的长发,“到我寝室去吧,那儿近。”这么冷的天,一身的雨,她冻得嘴唇都紫了,身子有些哆嗦。
她没有拒绝,任由他拉着。
一进了屋,他把暖气开得超qiáng,帮她脱下湿湿的外衣,递给她一件睡衣,推她进了浴室,体贴地关上门。
叶小榆机械地脱衣、沐浴,抬头看到浴室镜子中自已láng狈的容颜,泪水夺眶而出,明明已分离,却还做不到忘记,因他一个表qíng,别人一两句与他有关的话,她还要失控,要流泪,要痛,她该如何是好呢?
因自已的无奈,她捂着脸,嚎啕大哭。
哭到力气歇了,还要出来见人。一身肥大的睡衣,她脸肿肿地出了浴室。
仲凯一脸戚然,依在门边等她。“好些了吗?”他低吟担心的声音。
她忽地仆进他怀中,小手握着拳,喃喃不清地哭怨着:“都是你说出于礼貌,因为爱,要去看下,看到最后是她牵着他手,听她说与他的故事……”
他任她泄愤地槌打,环抱住她的腰,爱怜地接着,心里有比她更多的不好受,气那个男人对他的不珍惜,真恨不得揍那男人几下。“我以为这是上帝的旨意,是给你们一个新的机会,没……”他酸涩地笑,“如果知道会这样,我不会鼓励你的。”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没有试过,怎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结果呢?
叶小榆啜泣的声音断断续续,慢慢消止了,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松散,整个人软绵绵的,挂在他怀里。从医院跑到清华园,她累坏了。
仲凯喊了她一声,她没有答应,他犹豫的心做了决定,轻轻地抱起她放在chuáng上,拿了gān毛巾帮她擦拭湿发。他的世界里除了母亲,没有任何女子停留过,他不知女孩子原来这般纤细,这般虚弱。在数学领域,他有一块属于自已的广大天空,他自由翱翔,许多人渴慕着能相随于他,他冷冷一笑,如风惯了,但现在,他突然觉得孤单,如果她能陪着他,他认为那不是牵累。
他和她只认识了才两日呀,却一下闯进了她的故事里。当她欢笑着说愿意做他朋友时,他是多么的开心。这般娇小,这般出众,却为何要遇到那些不幸的对待呢?
仲凯坐在chuáng沿,看着她稍微红润了些的容颜,放下心来。
她其实是有个xing的,因他的高傲,她回应了同样的冷漠。仲凯蓝色的眼中不禁轻泛出沉静的,难言的,深浓的qíng怀。
叶小榆安安静静,不见一丝反应。
她对他好信任啊,因为他是gay吧,仲凯苦笑,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gay,只是他最初深爱的一个人是男人而已,但一次爱就足以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他现在没有爱人的能力了,心冷如冰,她以后也会这样。想到她有一日也象自已般不会欢笑,不知qíng爱,他不禁气愤起来。
叶小榆再睁开眼睛,已经天亮。
她有一会儿不知身在何处,直听到仲凯在讲电话,她才醒过神来。看着沙发上一团皱着的毛毯,还有一个枕头,想必仲凯在那里委屈了一夜,那么高大的身子,那么小的沙发,她内疚得自责不已。
仲凯放下电话,看着她沮丧的表qíng,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出声,然后他靠近,手上多了一杯温开水,还探探她的额头。
“喏。”他把水递到她鼻子前面,“你身子确实不错,没有感冒。”
“对不起,把你的chuáng占了。”除此以外,叶小榆真不知说什么好,她居然在一个陌生的居室里安然睡到天亮,上一次和纪跃飞离婚时,莫名其妙地和纪超在酒店过的夜,这次创伤后,是仲凯,唉,她都不知说什么好了,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她却是有点随便了,要是妈妈知道,不知要训她成什么样了。疼痛还应自已忍着,不能再麻烦别人了。
“没有关系,以前搞课题时,我常睡沙发的。”仲凯极尽可能地让语音有些温度,来按抚她脸上明明白白的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