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新朝始建,百废待兴。正是各家争着抢占功劳,巩固家族势力的大好时机,但妻子却抱着小富即安的心态。只认为自家由普通世家跻身为勋贵之有,已是天大的恩德,便不再想着更进一步。
倒是女儿自小聪明伶俐,极有主见,看着也有几分野心。倒不似池中之物,将来未必没有一番大造化。
于是城安伯拉了个偏架,不仅未禁女儿的足,还让其与妻子一同管家,并特意拨几个人给女儿使唤。
李夫人不得已只得遵从丈夫的意思办事,她已经看出女儿对贤王的不同。知道女儿定是知道李家会出皇后的预言,心里有了想头。不免心中暗自担心,便告诫女儿道:“李家女福薄。担不起皇后之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qiáng求。”
李瑶琴不以为然,天意是靠不住的,有些事qíng不去主动争取,没有人会主动送到你的身边。比如爱qíng!
虽然李瑶琴手中有了几个人,却也不过是处理府务上有些便利。让他们帮着打探消息还是差得远。
不过是得些人尽皆知的信息,于李瑶琴分析判断上没半点帮助,又逢过年,过年后又是中元节,忙碌起来,也就顾不得了,只好暂时先放了手去。
出了正月,沈丽君的产期也就快到了。
庄子上没有个老成的女xing长辈在,沈夫人很不放心女儿,先还一天一次地着人去看,后来贤王请沈夫人到庄子上坐镇,沈夫人便顺水推舟地搬到庄子上,亲自看护女儿。
人没有不畏惧死亡的,沈丽君虽生过一个孩子,可这胎一早便被断定会有凶险,虽有神医调理,这提起的心始终是落不下的。
如今见母亲前来照顾,沈丽君便如吃了颗定心丸,踏实多了。
又看母亲悉心照顾自己,未有其他异常,沈丽君只当家人并未疑心自己曾参与了金家之事,心里的石头越发的落了下来。
沈丽君借机对母亲说道:“我如今身子沉重,幸好有母亲在旁照料,只是皆不能分心照顾兰姐儿!兰姐儿又素与扶玉亲近,倒不如让扶玉帮着照看一二!”
沈夫人便笑道:“兰姐儿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确实不好再时刻跟着,万一生产起来,倒吓坏了她。若是贤王爷也同意,这几日得了空,将兰姐儿送到沈府也就是了。”
沈丽君闻言不由忧伤道:“母亲此话固然不差,只是自来女子生产是一大关,若是女儿真有个三长两短,临去时若是见不到兰姐儿,只怕死不瞑目……”
吓得沈夫人急忙捂住女儿的嘴,连声道:“呸,呸,小孩子不懂事胡乱说的,请诸位过路神仙不要当真!”
一面又训斥女儿道:“胡乱说什么,就没个忌讳?辛老先生及太医们不都说了吗,你这胎极稳妥,必能母子平安的。”
沈丽君拉着母亲的衣袖,哀哀说道:“把扶玉也一起接过来吧,我姐妹二人素来jiāo好,她又疼爱兰姐儿,在她在我也放心些,便真有什么不测,我姐妹二人也不至于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沈夫人不由面露难色。
大女儿是否参与金家事件,尚不可知,因为她现在身子重,故也不敢问着她。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òu,便真有她的份,她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不能不管她,可再让沈秋君前来照看,却有些不近人qíng了,况且还庄子上还住着贤王呢,见面总不免尴尬。
沈夫人只得狠心拒绝:“她如今也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家了,来姐夫家住着,总是有些不妥!况妇人生产未免有些骇人,万一被吓着了可就不好了。总之,你也不要有太多顾虑,等你平安生下小世子,她定会带着兰姐儿一起来看你的。”
沈丽君失望地靠在枕上,悲怆yù泣:“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一个都不得见呢……”
沈夫人见女儿如此,心里也难受,终是拗不过大女儿的哀求,心肠便软了几分,犹豫了半天,勉qiáng说道:“要不,我让人和她说一声,端看她自己是否愿意来庄子上?”
沈丽君闻言,脸上立马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的心与我的一样,必会愿意来的。”
沈夫人无法,只得命人回府告知沈秋君。
沈秋君第一反应便是:不去。
她这一去,若是大姐安全生产便罢,一个不好,不知大姐夫妻二人又怎么算计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