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丽君不敢违拗婆婆的命令,想了想,说道:“那两个丫头不得王爷的欢心,当日回府时,王爷也没带她们回来。等过几日天凉快了,儿媳就派人接她二人回来,正经开了脸伺候爷。”
齐妃冷笑道:“你拖得了初一可拖不过十五去,早晚的事,何苦非要拦挡着,你要抽不出人手去接来,少不得我这个做母亲的亲自派人去接了。”
沈丽君无法,只得说道:“不如今日先安排下通房,明后日就接了她二人来,再安排下就是了。”
齐妃垂眸想了一想,知道沈丽君怕丈夫自她生产后先幸了自己派过去的人,倒让那二人得了抬举,如今先安排下老人,再安排新人,也算是给那两新人一个下马威。
齐妃才懒得管她们妻妾斗法,只要儿子有贴心人伺候,管她是哪个丫头呢。
于是齐妃也不再qiáng求,只道今夜务必安排下人伺候。
但又怕沈丽君yīn奉阳违,或在其中使什么花招,以前她可没少办过这种事,于是齐妃命自己身边的一个亲信嬷嬷跟着沈丽君一同回去,后日再回宫来复命。
沈丽君原本就打着先混过这几天,自己寻了机会与贤王琴瑟相合,齐妃也就无话可说了,如今却来了个监工,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了,回到府里,守着那位嬷嬷的面叫来通房,每人先安排了一夜。
那几个通房没想到沈丽君竟能如何大方,不过早就她收服了的,便也无话,各自回房收拾去了。
沈丽君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在王府看哪里都不顺眼,便一气之下回到娘家散散心。
故此当沈夫人提出送她一些冰时,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若是平日里,虽说她与儿子暂不能用冰,倒可以让丈夫在书房公gān时凉慡些,又或者赏赐给府中有头脸的人以为恩泽。
可今日若是拿回去,必定便宜了那起子小妇们,安排侍寝已让她心中难受,又如何肯让她们过得那样惬意。
因为侍寝之事,沈丽君也没在沈府过多停留,当太阳不是那么毒烈时,便急忙赶了回去。
夜间吃饭时,沈丽君再是不qíng愿,也只得与贤王说了侍寝的事qíng。
贤王闻言,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这一年多来,他也真是憋得狠了,对于沈丽君,他总归有些心结,一时不能疏解,便没有兴趣碰妻子。
只是他向来爱敬妻子,没有妻子的安排,他也不会急色鬼似的拉人到房中去,如今妻子既然已经作了安排,他也就能名正言顺地招通房侍寝了。
仍是按先前的惯例,在内院一处较偏僻的小院里,着人收拾好,侍寝的通房丫头便于晚饭后前去伺候贤王。
第二日一大早贤王就神清气慡地去上了朝,倒是临走时,特意jiāo代厨房细细做了几样沈丽君爱吃的饭食,一时众人无为不贤王如此爱重王妃而jiāo口称赞。
沈丽君却抓心挠肺,一夜都没睡着,早上看着饭菜一点味口也无,又听心腹禀道小院里昨夜足足用了三次水,心里差点怄出血来。
当天夜里,贤王陪着沈丽君一起用的饭,用过饭后先去了外书房,处理完事qíng后,便直接去了小院。
沈丽君听说当夜又用了两三次水,气得直咬牙:大热的天也不怕生痱子!
沈丽君想了想,一面命人去庄子上接那两个丫头回来,一面又对贤王道:自己要为桂哥儿祈福三日,暂不必见面。
贤王知道沈丽君极爱自己,此时定是小心眼作祟吃了醋,过几日哄哄也就好了。
再则自己既然是天命所归之人,她便要有母仪天下的气度和见识,不然将来为了前朝事,定免不了纳妃子进来,现在也算是提前磨磨她的小xing子,况且这几天确实也有很多事务要处理,后院的事qíng他一时半会也顾不到,便由着她了。
贤王这数日过得畅快极了,把新旧通房睡了个遍,外面的公事私事也都处理好了,便想着去哄哄妻子,谁知一看到沈丽君不由愣住了。
只见沈丽君身着白绫素服,头戴几件银饰,也不涂脂抹粉,满面憔悴,眉眼间似有无限轻愁,站在那里清素如jú,哪里有平日里的一丝明艳照人雍容华贵之态。
贤王心中惊骇,以前吃醋也没这么样过,这次是怎么了?
他忙上前扶着妻子,陪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三日祈福早就过了,如何还作此qíng态?”
沈丽君满含深qíng地看着贤王,最终qiáng迫自己别过眼去,苦笑道:“我这三日虔心礼佛,与佛越接近,就越觉得自己污浊不堪。当日生下桂哥儿,就该立时死去,只因不放心她姐弟二人,才放任太医医治,如今桂哥儿健康茁壮本该自裁以死表清白,可是还没看到兰姐儿出嫁、桂哥儿娶妻生子,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如今只求你寻个能管家的侧室,我便在佛堂终生侍奉菩萨,等到心愿了了,也是我脱离苦海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