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子二人倒不惧战场上丢了xing命。但自己有多大斤两还是知道的,也就是比别人对地势方面熟悉些,将来或许会有所作为。至于其他方面,可能功夫上还能说得过去,再就没有了。
本来以他父子的军衔资历也就是领着士兵们在前边冲锋陷阵,如今却冷不防被六皇子请了去,一幅郑重其事的样子。好像让他们去东边就真能减少伤亡的似的,顿时让他们感到压力很大。深恐自己辜负了这份厚望。
不过几日时间,随行军官便都定了下来,贤王见事qíng已然定下来,便忙请了边氏父子来说话。
三人一处说了半天的话,贤王顿觉和这憨直老实的武将说话,太费劲了,他都暗示了半天,两个木头疙瘩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这么愚笨的人,合该着总升不上去。
当日只想着他们憨直,将来有什么事,他们定能不顾xing命地冲到前边,如今看来他们也只能是这个作用了,至于什么计谋方面的,实在不能指望他们,也罢,先立了功回来再说吧。
贤王劝慰自己一番,便又让人引了他二人去见边氏。
边家父子二人虽为能见到边氏而高兴,心里却很沉重。
他们是憨直,但不是傻子,贤王方才一直暗示:可以在东边扯一扯六皇子的后腿,不给他立功的机会。
暗示一次不明白,多次自然就领会到了,不由得心里反感万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只知道争权夺势,完全不顾下面的人的死活。
六皇子就算不是统帅,可做为先行官,他将来不上战场也就罢了,一旦上了战场,底下人定不少了,这时拉他后腿,他不会有什么事,可下面的人不知有多人就此丧了命,说不定大齐就会因此败给陈王,到那时事态就更为严重了。
作为一个自最底层出来的人,见多了兄弟们的伤亡,边校尉自然不会做出那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如此又免不得了拿六皇子与贤王做比较。
六皇子话里已经说的很明白:先以减少伤亡取得胜利为要,等回来再内讧争斗。
这一比较,边家父子不由叹道:人言果不可信,贤的不贤,毒的不毒。
等见了边氏,边氏只淡淡说道:“父母教育女儿做事要问心无愧,这次之事,女儿确实有错,幸好王爷宽宏大量,并没有苛责于女儿。但女儿身上已然背负了一条无辜的生命,愿茹终生,以赎我之罪过。”
边校尉惭愧道:“都是我害了你。”
边氏低叹一口气,当日父亲为了边家的前程将她送给贤王为妾,她为报父母的养育之恩,虽然答应了,心里却不免有怨言的,不过总归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恨过怨过后,也就只能认了命。
况且当日也是认为贤王为人贤德,自己只要老老实实的,这一生也是可以富足安逸一生,如果贤王是个有大福气的,自己说不得也能得些造化。
可想到贤王昨日和自己说的话,她不由得叹气,为了减弱太子势力而可以置士兵生死于不顾的人,真能得上天眷顾登上那个位子吗?
边氏摇头说道:“这是女儿的命,也怨不得谁,女儿身上只背负一条人命便整日不得安宁,希望父亲兄长此去,也要凡事问心无愧才好。”
边校尉忙道:“你放心,我若是为了功名,想做坏良心的事,也就等不到今天了。”
父女三人又叙了会话,边家父子这才告辞而去。
而此时六皇子府正准备着办喜事呢。
因为此时雪柳的伤势已痊愈,沈秋君便打算留楚嬷嬷母女二人在府里照看,一来楚嬷嬷年纪已长,不适合长途跋涉,且府中也需要有个年长有威信的人来管着,所以沈秋君准备留雪香在府中帮着楚嬷嬷。
这时,辛老先生便替孙子来求娶雪香,这也算是在意料中的事。
当年在沈府时,沈秋君时常差遣雪香过去,一来二去,辛学厚竟对雪香生了qíng愫。
沈秋君后来知道了此事,却不看好这门亲事。
辛先生一家虽落魄到只能依附着沈府过活,终究是良民,将来置办产业子孙考取功名都不成问题。
而雪香就算是放出去,到底抹杀不了她的奴仆出身,况且便是放她一家出去,她还有不少亲友在沈府为奴,现在看着二人感qíng不错,将来的事却不好说。
故当沈秋君出嫁时,辛先生提出此事,沈家人也只是含糊着,这辛公子的身子不牢稳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