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忙笑道:“只要小姐平安顺遂,就算是尽了孝心了,况且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小姐随姑爷在此尽忠,夫人也很高兴。只是到底女子生产不可轻视,有老奴在此,夫人也能放心。”
待得沈秋君心qíng平静下来,李嬷嬷又忙将此次带来的东西单子呈给沈秋君。
沈秋君看时,只见药材小孩衣服饰品无不齐全,不由说道:“母亲这是何苦呢,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缺,作这些衣物也不知熬了多少夜呢。”
李嬷嬷笑道:“谁说不是呢,这些小衣服都是夫人亲自做的,也不肯让我们帮忙,说这是做外祖母的一片心意。”
正说着,六皇子自外面进来,李嬷嬷等忙上前行礼,一时退到侧室休息。
六皇子见沈秋君眼圈微红,知道她定是睹物思乡,便有意往别处引她,正好看到一旁包裹里一袭白裘,便捧过来,笑道:“岳母大人倒是想的周道,只道你身子笨重,做得肥大好冬日御寒,却没想到你到那时早就生产了,哪里用得着。”
沈秋君便一把扯过来,嗔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你没看这分明是男子的衣物,我哪里能穿得起来。这是特意做给你穿的。”
正文 第二二五章 嬷嬷传话
六皇子的眼神自然没有问题,他早就看出是件男子衣物,必是给自己的,方才不过是故意引开沈秋君思绪罢了。
再者沈夫人给沈秋君及其腹中胎儿送些衣物也是常qíng,六皇子实在没想到竟还有自己的份,这心里就极不平静了。
六皇子自容妃归了东陈以来,极少能得长辈亲做的衣物,齐妃早年倒是为了表现自己对六皇子的疼爱之心,做过一些衣物,六皇子却不耐烦与她在那里上演母子qíng深的戏码,故从来都是推拒不受,纵使勉qiáng收下,也多是寻个借口锁在那里从不上身。
沈秋君细细观看裘衣,不由赞叹道:“这还是前几年我父亲无意得了,送给母亲的。当时母亲只道自己年纪不适合这等白色,且因是父亲所送,又不舍得裁剪,我们姐妹穿不起来,只能gān瞪眼了。当年倒想给大哥的,母亲又道他五大三粗,配不上这等纯白毛皮,故一直拿他压箱底呢,可怜二哥还眼巴巴盼着,哪里想到母亲竟将它送给了你,一个女婿才半个儿呢,还不知他怎样嫉妒呢。”
六皇子听了,一边将裘衣往身上穿戴,一边得意说道:“你二哥也配不上,瞧他那黑脸膛子,穿上了还不成了黑白无常。”
沈秋君听了六皇子的刻薄之言,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六皇子又道:“既然你也如此喜欢,不如就寻个好裁fèng,把这衣服改了你穿,拿边角余料随意给我做点什么,也算是不辜负岳母大人的心意了。”
沈秋君看着六皇子言不由衷的模样,也不揭穿他,只轻斥道:“方才还说,我母亲舍不得裁割。你这里就这如此大方,也不怕她心疼。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长者赐不可辞,我qiáng拿来算什么。你倒是该穿戴好,看可有什么地方不合适的,也好早早改了,免得到时忙起来忘了这事。”
六皇子心暗松一口气,高兴地走去内室,在镜子前左看右瞧。连声道:“正合适,不必改了。”
沈秋君站在门前看着六皇上满眼满脸的喜悦,心里一阵发酸。
六皇子出身高贵。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今日却是如此形态。
要说母亲也是老于世故的人,她今日送这件白裘,不过是因为自己远离京城,无所依靠。深恐二人天长地久感qíng淡了,六皇子会让自己受委屈,故想以亲qíng来打动六皇子,使他看到这丝亲qíng上,对自己一如往昔罢了。
可就是这么一件动机不算太纯的衣服,竟让他兴奋地在镜前流连忘返。沈秋君暗叹一口气,调整好qíng绪,上前笑道:“果然合适。这世间只怕再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件衣服的了。好了,快脱下来,小心热坏了身子,既然不必改,那就好生收起来。冬日再穿吧。”
六皇子依依不舍地脱了下来衣服,亲自叠好用包了。又叮嘱道:“务必放好了,今年一下雪,就拿出来穿上,正好对景,免得白白放坏了,倒辜负老人的好意了。”
沈秋君忙点头答应着,接过收好。
那边小侧房里,雪柳伺候着李嬷嬷喝了一会茶,见正屋里并没有再叫人进去,料想沈秋君有六皇子在,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李嬷嬷了,想了想,便自作主张道:“六爷这一回来,估计是用不着咱们上去伺候了。您老一路长途跋涉的,又高兴了说了大半天的话,也够累得,还是先回去歇息一下,明天休息好了,再陪小姐好好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