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日落西山,六皇子夫妇才告辞而去,沈秋君回到府中,不免提起母亲的担忧来,叹道:“但愿这保持现在的平静,将来太子登基,大家也太太平平的,可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来,否则不管谁得势,我母亲都是悬着一边心,我倒是不关心大姐如何,只希望将来不要降祸于永宁侯府。这个却也难,谁让大哥也掺和到里面去了。”
六皇子笑道:“想那么远做什么,只要有我在,贤王就别想上去,他们一家子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至于永宁侯府,只要保持中立,只看皇上的态度就知,也是倒没什么要紧的你放心吧,谁上位沈府都会无恙的。”
沈秋君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固然看重我父亲,可不知太子会如何想呢。”
六皇子想了想,慢慢说道:“皇上对岳父的看重,以前我以为是因为当年的恩qíng和功劳,以及对他为人的信任,但这几年,我留心看着,却未必只是那些缘故,就连太子都似有所忌惮,虽然我现在不知原因为何,却可推测,只要沈家老实本分,必不会招来祸事,至于沈昭英成不了大气候,一切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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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四三章 贤王问道
沈秋君倒不认为沈家能有个护身符在头上,不过上天既然让自己重活一回,想来只要自己夫妻不再胡作非为,今生定差不到哪里去,只要父亲不偏不依,再压制住大哥,定不会惹来什么祸事,再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现在就担心,还不知要担心到什么时候,倒不如活好现在。
至于沈老太太送给松哥儿的东西,六皇子都收了过来,扔到一边去了。六皇子对老太太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不愿和她有太多的牵扯。
祭祀大典倒是极为隆重,为庆祝此盛典,皇上还特意大赦天下,自然也免不了对诸臣王公皇子进行封赏。
六皇子也在此次封赏之列,东边战事上算是功大于过,竟与前世一样,被封了个“安乐郡王”。
皇子封号多以溢美之词为号,或者是以封国为号,六皇子的“安乐”倒让人发深思,沈秋君得了消息,心下暗叹,不免为六皇子鸣不平。
六皇子却不在意,笑道:“我才不管是什么封号呢,反正我现在是正式有爵位的王爷了,再不是个光杆儿皇子,在朝中在路上,谁见了我不得恭恭敬敬地上前叫声王爷。再者说了,封号中不中听又如何,他能少我一两俸禄,还是少我一个庄子,我只要得了实惠的里子,外面的面子倒不十分重要,我倒看谁敢当面嘲笑于我。”
沈秋君不由赞叹道:“还是你想得清楚,这天下怕再也没有比你活得明白的人了。”
六皇子笑道:“那倒也是,就只我被人叫了那么多年的软饭王这一事件,怕天下就没有能象我一样潇洒抗下来的,就冲这点,便可知我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沈秋君一阵大笑,笑过之后,便忙着预备酒席了,正如六皇子所说。不管封号如何,到底是一位王爷了,朝中众臣知道皇上是不打算再追究六皇子放走容妃母子之事,便忙都上门贺喜,一连喝了几天的酒才罢。
终于忙过这几天,沈秋君才得机会喘息。心中不由感慨,当年是在贺贤王的归途中受了伤昏迷的,真不知是在昏迷中做了个荒诞的梦,还是得老天可怜,使自己借那次机会。从前世的噩梦中重回人间,一切都不一样了,今生虽还没看到贤王夫妻遭到报应。但现在有恩爱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但愿日子就这么一直平平淡淡而又幸福地过下去。
皇上本yù留建安长公主在京城住上一段时间,但长公主因不放心齐东福,坚决请求离京,皇上无奈,只得同意了,为表示姐弟qíng深。他亲自带领众皇子们一路送出京城数十几里路。
几个月后,六皇子夫妻也得到死士们传来的消息:长公主回去后,便在齐东福的房里放了几个丫头。言明只要能下一男半女,便可抬为正式的妾,若是齐东福能在两年内生下至少两个儿子。以后便不再bī他娶妻,只要不进京,不出糙菅人命,由着他在封地胡闹。
六皇子便对沈秋君说道:“没想到长公主一生苦难,倒是始终活得磊落,知道齐东福是个不堪的,也不一味求着世家名门的女子为媳,好生个出身高贵的曾孙,免得害了别人一生,倒是积了yīn德了。”
沈秋君也心中感叹,今生已经有好多的事qíng与前世不同了,现在看来,倒是个好兆头。况且长公主临离京时,将兵权上jiāo了皇上,又言明不许孙儿进京,越发让沈秋君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