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承荣摇头叹道:“我能明白爱卿的忠心不二,只是这身体不好,还是该早早治病。况且又是脑子上的病症,更不能耽搁。这样吧,你就先回家养病,也能有时间帮着你父亲张罗一下亲事,说不定这一冲喜,你的头昏之症就好了呢。好了以后也不必再上来了,谁知道你的头昏之症什么时候发作,万一误了大事。我想这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至于你母亲,既然你也认为是个不贤的,那就送回娘家去吧。”
石夫人母子二人顿时瘫在地上,这儿子被罢了官,母亲被休。表妹嫁给姑父做继妻,这天下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qíng吗?
沈秋君看着一脸促狭的庄承荣。止不住笑了起来,庄承荣便扭头看了妻子一眼,笑道:“你这把人打一顿解决不了什么事qíng的,还是来个釜底抽薪最稳妥,这样一来,谁要敢再打这个主意,不用你来打人,他就先被自己的母亲打死了。”
夫妻二人便携手离去,不再理会地上跪着的或如坠入阿鼻地狱或如升入云端的几个人。
不几日,这件自作自受的事qíng,便在京城被众人作为一桩笑闻,津津乐道地在大街小巷传了开来,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百姓们事不关己,只是当个乐子来取笑,但那将要送女入宫选妃的人家,却不免细细琢磨起来。
这个时候出现这么一件事,再加上庄承荣当众说出那句“我既然已有了皇后为伴,眼中自然是看不到她人的”,这明显在向众人表明一种态度:这次选妃恐怕不过是在敷衍一下太上皇罢了。
于是不免一家人对选妃之事,好一阵商议,然后又细细嘱咐自家女孩儿,只求中规中距不出差错,至于在圣驾及皇后面前表现的事qíng,还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那些接到邀请的女子们,有那娴雅贞静的,本就怀着一颗平常心,选上是皇恩浩dàng,选不上亦没什么,故这次石家的事qíng一出现,也不十分放在心上。
当然也有不少怀了另类心思的女子,这些女孩子普遍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庄承荣最为恶劣的时候,她们也不过刚出生罢了,只是听别人提起庄承荣是如何的yīn险狠毒,但随着他登上天下至尊的帝位后,这一切倒成了他生命中的传奇。
又因着那份传奇,又为庄承荣身上抹上了一层神密,倒更引得人心生好奇,总想靠近他一探究竟,更不要说,这位年青皇帝对皇后的极度宠爱,那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帝后大婚,早就深深刻在每个人心中,哪个少女不怀chūn,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将来也能如此对待自己?
如此一来,那待选的各家更是不敢大意,得了空就劝说自家女儿,为了家族前程切不可盲目出风头。
定国公府亦是这其中的一家。
说起来定国公府本来并无适龄的女儿入选,不过巧的是,定国公的一位弟弟原本一直在外驻守边疆,因为这几年后起之秀辈出,按着林家低调的处事原则,不几年这位林将军也是要jiāo还兵权定居京城的,偏巧他老来得女,自然疼爱有加,不舍将她一个嫁在当地,于是便着家人送入京城,托长兄长嫂帮着说门好亲事。
鉴于定国公府在京城的地位,沈秋君便也发了一张请帖邀请那位林家小姐前来参加群芳宴。
这日林景周便对妻子李瑶琴说道:“你得了空也去陪着萍儿说说话,她久在边疆,只怕一时半会不能适应京城的生活,恐生了思乡之qíng。”
李瑶琴便笑道:“瞧你说的,我哪日不去陪着她,就算我不去寻她,她也会来找我玩耍的。”
这话倒是不假,林萍自小随父母在边疆长大,xing格活泼,又是父母的眼珠子,说起话来也极豪慡的,这样一来,与京城中的众女子便有些格格不入,别人认为她粗野,她则看别人忸怩造作,倒是李瑶琴是个极包容的xing子,什么人都能和她说到一处去,林萍也极喜欢这位堂嫂,觉得她的眼界不同于一般女子,二人倒是极谈得来。
林景周想了想,说道:“这倒也罢了,她既然喜欢和你一处玩耍,你就先放放手边的事qíng,多陪着她些。再不济让秀芝秀英帮帮你,她二人反正也天天闲着没事做。再有就是,如今距离群芳宴越来越近,你也要想个法子,好好教导她些规矩,可别惹出什么事qíng来。”
李瑶琴见提到那两个妾室,脸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不过仍是乖顺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