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林萍正说得高兴,倒没留意到李瑶琴的语气变化,细细看了看,起身拉着李瑶琴笑道:“嫂子果然是个灵巧的,这只怕是我长大以来最好看的装扮了。我若是真有什么造化,必忘了不嫂子的。”
李瑶琴听林萍如此说,倒象那庄承荣已经成了她的囊中物似的。脸上的笑意就有些挂不住了,林萍也看出来,只当是因为自己说了不合规矩的话,才让堂嫂如此的,便又笑道:“嫂子也别笑话我。我自小长大边关,规矩不能和京城的众千金小姐相比。我只知道,如果我真相中了谁,必要尽我最大的努力去争取,而不是左右忌惮,白白làng费了时光,人生在世总要活得畅快些才好,总是瞻前顾后的,有什么趣味?”
李瑶琴不由怔住,林萍只道是自己的言论吓到这位出身耽美书斋的堂嫂,便忙又道:“嫂子先忙,我去看看大伯母去,也让她帮着瞧一瞧。”说罢便跑了出去。
李瑶琴任林萍去了,自己慢慢坐在梳妆镜前,心中直苦笑:枉自己还自诩为现代人,如今这贤良淑德倒是做得比古人还古人呢,也就是因为想极力融入到这大齐朝的生活中,时刻守着规矩,不敢越雷池半步,又因为前世太招摇,今世处处小心谨慎,不知错过了多少畅意快活的日子。
到了夜间,林景周又问起李瑶琴堂妹的心思,李瑶琴叹道:“到底是个小女孩儿,对皇宫岂有不憧憬的道理。”
林景周一听急道:“你可有劝过她?务必让她打消了那个念头。”
李瑶琴心里仍有些耿耿于怀林萍嘲笑自己这般年纪便成了老女人,只淡淡说道:“我如何没劝,她不听我有什么办法,况且又不是亲小姑,只是个堂小姑罢了,说得深了,只怕她又要记恨我们了,你也不要管她太紧了,倒象我在你面前告她的黑状似的。况且这也是出力不讨好的事,省得被她以为咱们阻了她的青云路,等她碰了壁就知道事qíng的轻重了。”
林景周直跺脚,道:“你真是糊涂啊。这可是关乎着我整个定国公府,什么亲小姑堂小姑的,她是林家人,到时亦代表了林家的态度,在皇上那里碰了壁,还有咱们国公府的好?”
一席话说得李瑶琴不敢吭声,此后定国公府的人便以林家家族利益为重,极力劝说林萍不要存那不该有的想法。
林萍自然明白家族对于个人来说的意义,少不得答应下来,但心里仍是想着将来定要好好看看那对传奇的帝后,至于以后该如何,自然要看缘分了。
因为林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惊世骇俗,被劝阻亦是意料中的事qíng,故并不埋怨李瑶琴给众人透话,仍待她如往昔。
群芳宴很快到来,皇后亲自带着公主与众千金小姐们一处玩耍说笑,因为皇后的平易近人,倒让众人玩得极尽兴,又得以品尝了御膳房的美食,同时还借此结识了好些朋友,也让自己的才艺在众人面前得以尽qíng展示,比一个人苦闷在闺房中要qiáng百倍千倍万倍。
所以那日众人可谓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只是唯一让人有些遗憾的是,虽见识了皇后的绝代风华,却不曾得见皇上一面。
本来还有些人心中忐忑,以为是帝后已暗中选了人,不过直到过了新年,也不过是隐隐传出京城哪位小姐诗词书法极佳,或者是女红极好等溢美之词,却不见皇上对此事的只言片语。
直到过了残冬迎来了暖chūn,当日参加群芳宴的女子们接到赴百花宴的帖子,这时皇上才道:“当日与皇后相识便是在chūn日,如此好风光倒不可辜负了,你我既得了上天的恩惠,倒不如也做个现成的月老,才算报了这天恩。”
于是京城众青年才俊也得了游赏chūn光的邀请,这下众人才知道原来是帝后果真没有选妃之心,倒是有做月老的乐趣。
众官宦小姐们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便又看开了:不说皇后极得皇上的信宠,单说她与太子根基牢稳,将来自己便是进了宫,也只是个在人这下的妃嫔,说着好听,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罢了,若如果不进宫,以她们的出身,必是要做正妻的,将来少不得一个诰命夫人的位置的。
于是这次百花宴举办得还是很成功的,成就了不少佳偶,尤其是那些因为这两年不太平而耽搁婚事的老姑娘们,倒没想到经由这次赏chūn皆得了好姻缘,且又是天子做媒,更是倍感荣耀。
至于林萍则因其容貌出众,个xing活泼豪慡,亦得了不少人的好感,林夫人见机忙挑选了一个好的,早早给侄女儿订下了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