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哥儿忙笑着安慰母亲道:“这次真的是儿子不小心,不关她们的事,况且一家子亲戚,不过口角几句,哪里真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再者自来小鬼难缠,沈家对我们真是没话说,倒是这些奴才们未免眼高手低的,何苦凭白让她们记恨,以后还是咱们吃亏。”
沈丽君听了,心中难过,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她便是没嫁时,在这家里也是说一不二,哪里想到果然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败落回了娘家,倒真成了外人,连儿子都生怕被下人们难为,反而要讨好她们了。
沈丽君沉默半响。说道:“你到是懂事,眼见着你跟着母亲受罪,实在让母亲难过,以后这些人不必理会。我看她们能耐我何,我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大姑奶奶。”
桂哥儿面上黯然,又重展笑颜说道:“母亲不必难过,我很好。那珍儿表妹到底年纪小,您劝劝姐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再说了,骤然失去三世传承的爵位。心中不好受也是有的,到底是因为咱们,让她们出出火。以后也就好了。”
沈丽君点头道。和儿子相互劝慰了一番后,这才出得房来,此时兰姐儿已经重新梳妆过了,不复方才的láng狈,沈丽君叹一口气,叫过女儿来细问经过。
兰姐儿半遮半掩地说了一遍,又道:“就算弟弟落水不是珍儿下的手。也必是她的人趁人多手杂下的黑手。”
沈丽君听到珍姐儿的话,也是气得不行,知道这必是因为大嫂恨极了自己,故珍姐儿才会说话如此难听,一时恨道:“珍儿说那些话是她不自重,将来名声坏了与我们不相gān,我们犯不着上去教导她。倒是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越长越发的倒退回去了,还不如你弟弟懂事呢。身为姐姐不知照顾好病弱的弟弟,还和珍儿那小女孩儿斤斤计较,你的年纪都长到哪里去了?我们现正被她们恨着呢,如今只能处处小心,万不可再惹事非,不然吃亏的还是我们。”
见女儿一脸的不服气,沈丽君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现在咱们是什么处境,你要记得你不再是当年万众瞩目的郡主了,我们又手中无人无财,想近期东山再起,是绝无可能的,所以我们只有好好活下去,才有可能在以后的时光里寻到一点转机。本来,我还以为可以靠着你大舅,如今看来是不能够了,你大舅母算是把我们恨上了,只希望国公府早日修好,不然只怕有我们的苦日子过。”
兰姐儿冷笑道:“靠沈昭英那个蠢东西?谁让他多管闲事的,明明是中了皇上的算计,偏他还在那里沾沾自喜,以为是我们的恩人,今日这一出戏,皇上得知了还不知笑成什么样呢。母亲只管放心,在他们一家没把我们磋磨死之前,怕是那国公府是修不好的。”
沈丽君苦笑:“皇上夫妻最会挑拨离间,今天这么一闹,也算是给他一个jiāo代了,但愿他们以后不要再时时关注我们才好。”
再说沈大嫂见沈丽君一家离去,便让人退下,看着程秀梅笑道:“这事不知弟妹如何处置?”
依着正理,虽然珍姐儿年纪小,不过到底是主人家,沈丽君一家便算是客居,况桂哥儿又落了水,于qíng于理,珍姐儿都该过去陪个不是,再则手心手背都是ròu,如果沈夫人得知,怕也不会偏袒珍姐儿的。
程秀梅见问,忙笑道:“长幼有序,我不敢自专,还望大嫂指教一二。”
沈大嫂看到程秀梅心里是很不舒服的,本来这里是她的家,该由她一力掌管,如今凭白被程秀梅拿了去,看她便有几分不顺眼,现见她如此恭顺,这心中才好受些,笑道:“我想着这本就是小孩子口角,如今事qíng也已经过去了,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公婆年纪也大了,何苦再让他们再劳心劳神呢,倒是我们做晚辈的不孝了,我想她大姑也是这个意思吧。”
程秀梅想了一下,笑道:“既然大嫂如此说,我自然是听大嫂的。”
沈大嫂见程秀梅如此作派,心中更是舒坦,便又家常几句,程秀梅自去吩咐下人不提。
沈大嫂则带着女儿回了院中,看着女儿钗斜发乱衣衫不整,皱眉道:“当日就不该让你父亲教你拳脚功夫,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怎么就打了起来,这以后被人听到,看谁家还敢上门求娶。”
珍姐儿嘟嘴道:“我就看不上她那样子,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呢,明明是父亲对她们有恩,她们不知感激竟还嘲笑父亲,我怎能咽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