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夫妻因为兰姐儿指责他们舍弃了沈丽君,心中也是难受,两个女儿同嫁不同阵营的皇子,在他们被迫趟进这滩浑水时,为了沈家家族利益,就不得不有所取舍,如今看到贤王一家大有舍生就死之心,倒把恨她们拖沈昭英一家下水的心思减少了几分。
沈丽君又苦求父母保下桂哥儿,沈侯夫妻虽有心,却因此时他们也已身陷泥淖里自顾不暇,况又是守着庄承荣,故不敢随意开口应承下来。
偏沈丽君明白沈秋君对庄承荣的影响,只要父母bī着沈秋君,儿子便定能活下来,如今见见父亲面带难色,她不由咬了咬牙,看着父亲意有所指道:“请父亲务必答应女儿的请求,不然休怪女儿不顾祖母劝诫,来一个鱼死网破。”
沈侯见女儿如此,虽不知母亲是否把庄氏与沈家换了龙脉的事qíng相告,但沈丽君是知道沈秋君曾被批为“牝jī司晨”的命格,虽然庄承荣或许也是知道的,不过这由外人说出来是陷害沈秋君,如今由沈家人自己说出来,意义便不同了。
沈侯看着女儿苦笑道:“如今沈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为父只能说会尽心,却不敢保证一定能成,你若真如今记恨沈家对不起你的事qíng,你就尽管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吧,儿大不由父母,将来huáng泉路上相遇,我也不会怪你的。”
沈丽君闻言眼圈便红了,如果当年自己不是那么向往皇后之位,不仅不劝着贤王,还一力撺掇,说不定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妃呢,何至于与生养自己的亲人闹成这般模样。
沈丽君看着面前苍老的父母,心中深叹,父母一直以来都安分守时,偏被自己硬给拉到夺储中来,眼看自己命不久矣,何必非要因一己之私,拉整个沈家的人做垫背呢,想到这里沈丽君给父母郑重磕了头,说道:“一直以来都是女儿不孝,希望女儿去后,父母能记得女儿的好不要记恨女儿的坏。”
沈侯明白女儿这是放弃同归于尽的想法了,心下松了口气,说道:“我们怎么会记恨你呢,是父母没有教异好你,长久已来将你丢给你祖母,不能好好疼爱于你,是我们对不住你。”
沈丽君含泪道:“有父亲这句话,女儿也知足了。”
庄承荣不耐看这等戏码,便打断沈丽君的话,问道:“不知是什么话可以让你与沈家人一起鱼死网破呢,我倒真是好奇,不如说来听听?”
见沈丽君只是闭口不谈,庄承荣便笑道:“不知是说皇后‘牝jī司晨’的命格呢,还是我庄氏qiáng夺了你沈家命脉一事呢?”
第三三二章 昭英除族
庄承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làng,殿中冷寂一片。
沈家的知qíng人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庄承荣,同时也在心中感到好笑,自家人那样藏着掖着的秘密,竟被最该瞒着忌惮着的人了解的一清二楚,尤其是沈丽君还妄想以此来要挟父亲,如今看来竟是笑话一场了。
当日沈侯决定相助庄承荣时,便从沈秋君口中得知庄承荣已经知道她“牝jī司晨”的命格,但当时他已经别无选择了,而且贤王不是善男信女,兵败后为了诸多的原因,也定会将沈秋君的命格告诉皇上的,不过后来见庄承荣似乎真是极爱敬女儿,不在意那所谓的命格一事,沈侯这才稍放下心来。
不过后来沈侯发现母亲也对当年置换龙脉之事有所了解,并告诉了沈昭英,他不得不担心母亲会把此事告诉了沈丽君,今日看来,他担心的事终还是发生了,但让他想不到的是,庄承荣竟然也早就知道此事,不过现在细想,庄承荣知道亦是qíng理之中的事qíng。
当日太祖父子通过虚清道长作法,抢去了所谓的本该是沈家的龙脉,虽说不是什么光彩事,且又投鼠忌器怕人多口杂传到沈家人耳中,故不会轻易对子孙提起的,但因为帝王向来多猜疑,为了庄氏大齐的千秋大业,定会对继任者讲明事qíng的前因后果,以便他能在与沈家的相处中拿捏住分寸,因此庄承荣知道也是顺理成章的事qíng。
沈侯猜得不错,庄承荣之所以知道沈庄两家龙脉置换之事,确实是太上皇所为。
因为虚清道长说庄氏江山传承的血脉必是沈家天命皇后所出,故太祖父子不仅自己对沈家格外的宠信,而且也想着在天命皇后未出现前,必要告诫后世子孙不可做让沈家人心寒的事qíng。
后来确定沈秋君便是那天命皇后,太上皇本不打算把他父子二人不光彩之事告诉庄承荣的,偏偏沈秋君又来了个“牝jī司晨”的命格出来。太上皇yù赐死不成后,又得了了凡大师的劝告,这才不得不打消念头,可终久不放心,于是弥留之际,便叫了庄承荣和松哥儿到病塌前。把庄沈庄置换龙脉之事说了,并告诫儿子:沈家若得知此事,必会心中生怨,故要早做应对,不可大意。到时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以免被沈家颠覆了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