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是应该的。”李贺很是喜欢她这样的jiāo往方式,和把握的距离尺度。
花如瑾不喜欢拐弯抹角,便单刀直入。“听闻,表哥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不知是真是假。”
花如瑾怎么会知道?李贺微微有些讶异,眉心一跳。既是被她知道了,便也不好打马虎眼。便慡快回到,“当年曾有幸结jiāo一位江湖中的朋友,近年来到也有些走动。不知妹妹为何如此问起?”
花如瑾自端了红菱奉上来的茶,递给李贺。又吩咐红菱引着人在外面守着。待屋子里只剩下蜜桃一个人侍候时,方才开口。“风闻四王爷和八王爷要动手,表哥可知此事?”
最近酒肆茶楼那些文人政客,吵的正欢。不过都是含沙she影,借古讽今。李贺也常会与一些友人结伴,出入于这些地方。自然是有所耳闻。当即便点头,压低声音。“连洪德楼的说书先生都开始讲玄武之变了,可见时局不稳到何种程度。”
那洪德楼是什么地方?是六王爷名下酒楼,能进出那酒楼的皆是朝中勋贵。他请的说书先生历来,只将奇闻异事,不讲历史典故。今次既将玄武之变拿出来大肆宣扬,还不是想将四王和八王用心公之于众。
六王爷是个趣人儿,能力极佳,却对夺嫡无感。
花如瑾手指轻轻刮着茶碗,“皇上宠爱鲁王,天下皆知。世子此次去鲁地,怕是有变。”
李贺眉心微蹙,“妹妹的意思是?”
“夺嫡这档子事,九死一生。我刚嫁入侯府,总不能就这么守寡了。是以,请表哥暗中相助。定要保世子周全。”徐容卿寄回来的信,对于此次出行目的,只字不提。只以为的告诉花如瑾这府上qíng况,又细心嘱咐花如瑾如何对付。甚至还不停询问花如瑾是否已经有了身孕。
其实花如瑾很恼怒。徐容卿是什么意思,她已经猜得十之**。他急忙在这个时候娶亲,不过是为了稳定自己襄阳侯世子的位子。他如果能功成名就,若不能好歹也有个妻子能帮他保着风雨飘摇的襄阳侯府。再者,若是他不行丧命,花如瑾能有身孕最好,若没有大可自族中过继一个,养在膝下。花如瑾不过就是跳过襄阳侯夫人,做了太夫人罢了。
他处处都是为自己打算,新婚的甜蜜也不过是麻痹花如瑾,想让花如瑾对自己死心塌地。
若是前世,花如瑾一定不会多想,大概也就只是觉得这爱qíng来得突然,一切归咎于缘分。断然不会想到,这夫妻qíng分之下还隐藏着种种算计。
他徐容卿算计了她,她不能就这么平白的任由他摆布。
女子嫁人,丈夫便是天。若是天塌了,任她多大能耐都撑不起来。保全自己,首先就是保住徐容卿。
帐,稍后再算。
李贺不知花如瑾这电光火石之下的思绪万千,只凝眉自己也细细计较了一下得失。徐容卿若是挂了,对他的确没有好处。
两人瞬间达成协议。
且说,这一年的十月,皇帝病重,要召鲁王进京。果然四王爷和八王爷都坐不住了,一个挥兵南下,一个围城bī宫。已然立储的十三王被困在空中,和日已垂暮的老皇帝陷入困境。
全国上下,一阵慌乱。京城之中,家家大门紧闭。尤其以襄阳侯府为甚,大家都知道,襄阳侯世子摇身一变成了平鲁大将军。正杀兵斩将,叱咤风云。
襄阳侯的病qíng越发的严重起来,夜里常常说些胡话。不是喊着儿子的名字,就是喊昭和夫人的小名,也偶尔会喊上几声原配夫人庞氏。独独不见有甘氏的名字,被他提起。这让日日在chuáng榻之前侍候的甘氏心中十分不甘。
最后竟是被气的一病不起,当然,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真实xing有多少。
于是,伺候公公这种重担子,就担在了三个儿媳身上。犹以花如瑾为最,因为襄阳侯醒来时,总是指名要见花如瑾。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不固定,也越来越短。最后索xing就让花如瑾多照看着,也好公公醒来能第一时间看见她跟她说话。
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很少还有靠谱的太医能来这样敏感的地方走动。宋太医,却是这少数人里的极品。他不仅日日来,而且还尽心医治。可纵然是衣带不解,也是无力回天。
襄阳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死抓着花如瑾的手不忘,张着嘴,像是离开水的鱼,奋力呼吸。
花如瑾从来没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垂死挣扎,突然觉得十分害怕。眼眶骤然红了,将耳朵贴近襄阳侯,道,“父亲要说什么?孩儿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