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老太太、老爷和太太均不在府上。下人们少了管束,难免疏懒。听闻芳妹妹肚子疼,我边第一时间遣了丫头去寻稳婆,可谁知,府上的稳婆那日却恰巧都不在。便只能出府外寻来,可二门的婆子们吃酒打牌,各个不予理睬,我的丫头求了好一阵子才求动的。因这一趟耽误下来,方才误了时辰。”
海氏听到这里,更加心惊ròu跳起来。天可明鉴,这缺德事绝对不是她做的,可家里会接生的婆子和二门的婆子都是她打娘家带来的,若说不是得了她的吩咐故意刁难,也得落下个管束下人不力的罪责。
婉姨娘见花奕的眉头皱的越发深了,又补充道,“我原也是读过书的,不是那不懂事理的,哪里不明白人命关天的道理。万不敢拿人命开玩笑。老爷明鉴。”说着,又跪爬到海氏脚边,去拉拽她的裙摆,哭道,“我自小在花府长大,得老太太照拂,原也是要许给别人家做太太的,是我自己不要脸面赖在花府,可全是因为仰慕老爷。我知道这些年太太厌烦我,可求太太可怜我对老爷的一片真心。我只求能守在老爷跟前,太太若是不愿意瞧见我,只将我打发到角落,给口吃喝也便是了。”
婉姨娘神qíng凄婉,海氏却是怒目圆瞪。正要发作,却瞥见秦忠家的投来制止的眼色,也只好高雅的抽出自己的裙摆,默不作声。
花奕听了这一番肺腑之言,心中早已大动,老太太掌握了一手证据,出事那日海氏又有不在场的证据,素日里两人都是极其厌烦婉姨娘的,便是要联起手来搬到她,也未可知。
婉姨娘一鼓作气,又道,“我本就是无依无靠之人,因仰慕老爷,方才将一生都寄托在老爷身上。太太也是女人,总知道女人这一生的难处,便可怜可怜我,莫要打发了我去吧。”
婉姨娘声形并茂,头碰地有声。花奕看的心头一疼,忙伸手将她捞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婉姨娘抬头,含qíng脉脉的看着花奕,泪水连连的一张俏脸,更显得较弱美丽。花奕便是有万般的决心,也被她一个眼神看软了。
正看到兴头的花如瑾小手被花似瑾捏的有点疼,猛然侧头,瞥见大姐姐铁青着一张脸,恨不能用眼神凌迟了婉姨娘,“呸害人的妖jīng”声音虽小,却是愤恨十足。
花如瑾突然挣脱了花似瑾的手,横冲直撞的便扑到了门口,哭喊道,“姨娘?姨娘?”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去。只见花如瑾痴傻般站在门口,瘦弱的身子不住的抖动。花奕见小女儿似是寒风中备受摧残的小花,忙一步上前将她揽在了怀里。急切道,“如儿?如儿?你这是怎么了?”
第二十二章 意外
第二十二章 意外
婉姨娘听了,竟是两眼一翻白,直直的躺倒在地上,一时间屋子里更乱了起来。秦忠家的手忙脚乱的去扶起婉姨娘,海氏也扯着嗓子召唤丫头婆子。真正被吓坏的花若瑾,躲在大姐姐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直将花似瑾搞的连声叹息。
花奕瞧见婉姨娘额头磕出一块淤青,委实心疼,本想着要去搀扶一把,谁料怀中的花如瑾越发拽紧了他的衣襟,莺莺哭的越发可怜起来。
花奕瞧瞧怀中的惶恐不安的小女儿,又瞧了瞧睫毛微微有些颤动的婉姨娘,终究一咬牙,将花如瑾抱进了梨花橱内。
花如瑾哭的恰到好处,让婉姨娘准备的好戏码没能如愿唱下去。又撒娇耍赖拉着花奕,缠着他无法去婉姨娘哪里瞧上一眼。在这场圣战中,花如瑾立了大功,自然得了海氏欢心,自此待花如瑾如亲女一般,吃穿用度再不苛刻,更是时刻注意她的膳食,争取将她养的白白胖胖。
婉姨娘在被要送去庄子上的前一天,竟诊断出已经有了三个月的喜脉,为了花家子嗣,她再次逃过一劫,留在了府上。一场争夺下来,婉姨娘虽然保住了位子,可到底也是元气大伤,再不敢轻举妄动,整日哭哭啼啼,想着再次博得花奕同qíng。
那边凄风苦雨,这边阳光明媚。虽然婉姨娘未能被打发到庄子上,但到底也失了宠,海氏整天唱着小调,对于阶段xing胜利表示十分满意。
“明日,姨妈家的大姐姐要回娘家,要请咱们都过去呢,快来帮我挑一件合适的衣服?”花若瑾面对着琳琅满目的衣物,一时没了主意,一招手,唤着坐在她身后的花如瑾。
花如瑾倚窗而坐,虽不满意,可还是乖觉的将手中书卷放在桌上,起身走到了花若瑾的身边。“我瞧着这鹅huáng色极好,衬姐姐的肤色。”随便用手指挑着一件鹅huáng色长裙,花如瑾说的认真而温顺,让人生不出半分怀疑。“姐姐xing子活泼,配上这金丝所绣的百蝶穿花,更显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