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见面,自然是剑拔弩张的。花盛瑾从不害怕在姐妹之间bào露自己的本xing。女人只在男人面前做出柔弱无骨的样子,便已经足够。遂也十分尖锐道,“这也是你对姐姐该有的态度吗?”
“姐姐?”花若瑾嗤之以鼻,她一个姨娘所出的庶女,算哪门的姐姐“我正经的姐姐正在那屋里跟着教习嬷嬷学礼仪呢。”
“你的意思我不是你正经的姐姐?”花盛瑾拔高的声音,对于抓住花若瑾话中的纰漏甚为得意,拧了眉眼,眼泪瞬间便盈满眼眶。“纵然我是庶出的,可到底也是同你一般是父亲骨血里化出来的。你便是千万般的瞧我不上,也不该拿这样的话来寒父亲的心。”
“你……”花若瑾最瞧不上花盛瑾装出来的可怜相,知道她又想要去父亲面前告状。遂气的脸色苍白,连指着她的手都在不停颤抖。
花如瑾伸手将花若瑾伸出来的胳膊按了回来,往前一步夹在两人中间,对花盛瑾劝慰道。“姐姐莫要伤心,若姐姐可没提半个嫡庶之言。她和大姐姐确实为一母所出,亲厚些也总是有的。”
“连你也要欺负我了么?”花盛瑾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睛,哀怨的望着花如瑾。“你们一个、两个都有同胞兄弟姊妹,我姨娘只生了我一个孤孤零零。前儿好不容易得了个小dd,却……却被太太……”
盛瑾声音哽咽,语音不详,可意思却再明白不过,谁都知道她后半句想要说什么。
花如瑾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都说这个花盛瑾冰雪聪明,可冷眼瞧着,也不过是仗着父亲疼爱,耍些小聪明罢了。若是对手不是完全没有战斗力,又好qiáng的花若瑾。恐今日也不会依旧被花奕捧在手心里疼着。
“你……你说什么?”花若瑾哪里能听的了旁人说她母亲的不是,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花如瑾,窜到花盛瑾面前怒道,“说话要凭良心,你姨娘没了孩子关我母亲什么事?芳姨娘和雁翎是怎么死的,旁人不知道,你当我们也不知道吗?母亲念着婉姨娘在府里侍候多年的qíng分,放了她一把,你们倒是越发的纵了xing子。什么脏盆子都往母亲身上扣”
“你没事提芳姨娘做什么?”花盛瑾收了哭声,厉声道。用帕子擦眼泪的同时还不忘偷眼去瞧花如瑾。本想要看见花如瑾伤心而错愕的神qíng,却没想到看见的只是一张毫无表qíng的脸。
若瑾立即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捂着嘴也错愕的来看花如瑾。“如妹妹,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花如瑾苦笑着摇摇头。好厉害的花盛瑾,刚才真是小看她了。竟然在吵架的时候还能如此冷静的将话题完全转开。
盛瑾振奋了jīng神,扯着帕子按了按眼角,“今日本不该当着如妹妹的面说芳姨娘的事qíng,可既然若妹妹偏要提,便少不得要说项说项。”
“大概也没什么可说的吧。”花如瑾笑着打断花盛瑾,“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不论姨娘是如何过世的,她既然已经走了,我们便不该再置啄往事。我只管好好活着,替姨娘好好活着,不让旁人欺rǔ我们姐弟。我乖顺的呆在老太太身边,做好我的本分,盼着弟弟日后也能出息。纵然不能挣个一官半职,也要坦坦dàngdàng立于这天地之间。不用算计着过日子,不用仰仗着旁人。”
花如瑾神色平静,声音软绵可却偏透着那么一股子铿锵的劲道。花若瑾和花盛瑾一时都听的有些愣怔,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只剩下姐妹仨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若瑾方才回过神来。睨着花盛瑾冷哼一声道,“有人偷jī不成蚀把米,想要害人,却不料是帮衬了人家。如妹妹甚得老太太欢心,如今不知过的有多好。芳姨娘若是泉下有知,也能闭眼去了。”
话其实不必说的这么犀利。不管怎么说,谈及到的人是自己的姨娘,花如瑾只能做出一副泫然yù泣的模样来以表伤怀。
花盛瑾从没有在战斗中败过北,今日实则是奇耻大rǔ。本就好胜心qiáng的她,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耻rǔ,当即便把素日里硬装出来的修养和淡定抛了个一gān二净。“开始用嫡庶之分来欺负我,现在又用这捕风捉影之事来恶心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倒是惹得你这样的不喜欢我。恨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