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子义沉吟半晌,再望住赛明军,很有点yù言又止。
“韦总,”明军恳切地哀求:“帮我把事qíng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你栽培我经年,难道不知道我的为人?”’
韦子义推一推在鼻梁中间的眼镜,微微点头。他是感慨的,说到底,赛明军是自己一手培植的亲信,几难得外资退出,华资入驻,不但肯重重投资,大展拳脚,仍对他宠信有加。正在踌躇满志的时候,手下名将有此污点,也真叫人激气。
翻心一想,信任应基于历史引证,明军从来都是个克勤克俭,非常有信用的好伙计,突然变为个机会主义者,未必可能?
韦子义于是说:
“好吧,让我跟左思程jiāo代一声!”
这句话是韦子义无意之中说漏了嘴,赛明军立即警觉。她身体内的血液在一听到左思程三个字之后冷凝了,整个人僵住了。
久久才回复一阵暖气,手足由麻痹慢慢恢复微弱的感觉。
“为什么要向左思程jiāo代?请告诉我,为什么?”
韦子义答:
“事件是由左思程jiāo代下来办的。”
“他并不是谢氏地产的董事。”这一回赛明军的观察十分细腻,“事qíng怎会闹到他的跟前去,而由他主理?韦总,是由左思程负责处理此事,他要求我辞职?”
韦子义只好据实作答:
“你的分析未尝无理,为什么会由左思程跟我提起这件事,而非其他谢氏地产的要员,这其间或者有一层转接功夫吧!譬方说,谢氏那边的入托左思程负责处理这件事?”
赛明军不假思索,敏感地答:
“或者整件事根本就由左思程计划策动?”
“明军,你何出此言?是有感而发吗?”
赛明军没有 再作声,她的冤屈已经到了沸点,胸口甚而因为承受过重的压力,而致起伏不定。
“明军,请恕我多言,我一直下意识觉得左思程跟你有点什么人际之间的误会曾发生过。”
“是的,”明军昂起头来,答:“我们的误会也真太深了,韦总,请容许我一点时间,让我亲自处理这件事,再给你jiāo代,作个你满意的答复。”
已经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了。
赛明军非常勇敢地站到左思程跟前去,跟他理论此事。
开门见山地赛明军先发了pào,她说:
“是你陷害我,qiáng迫我辞职?”
“明军,请别这么说。”
“你还想抵赖!”赛明军答。
“不是抵赖,而是觉得你用辞不当,不要说我陷害你,我只不过帮助你早点作出决定。你问心,这些天来,你多么为难、多么辛苦、多么举棋不定、多么不知所措。故而,我决定帮你一把忙,如此而已。”
“左思程,”明军双眼爆出火花来,只差一点她就想扑过去跟他拼命了。“你简直卑鄙!”
“我以为你在多年前已经会对我说这句话,怎么你仁厚有余,智虑不足,直到今天才骂出口来,也算是赏我三分薄面了!”
赛明军气得胸口极度翳痛,快要吐血。
“你想得太天真了,你以为这样会迫我走?怎么会?我辞职、我高飞远走,岂不是等于默认我做了偷赃枉法的事,你以为我会肯?”
“如果你别无更佳选择呢?”
“怎么会?我等谢适文回来!”
“这就最好不过了。”
“你不怕?”
“我怕?”左思程哈哈大笑:“谢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怕。他要是站在你那边,我更求之不得,更要多谢你成全!”
“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来啦,我根本不用向你解释,更不必在解释之后,给你自由选择的机会。然,就看在一夜夫妻百夜恩份上,放你一条生路。对付谢适文也不一定用这个方法!”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赛明军,入境问禁。你连这个道理也不知不晓,盲目苍蝇般,以为撞正谢适文的怀抱里,就可以得其所哉,你是真的太幼稚了!
“谢家的大小二房斗个昏天黑地,如果偏房不是缺了男丁,谢书琛的企业继承人,老早已在小谢太手中。如今,她们母女俩靠的是我。
“故此,我已经告诉过你。把你我的过往抖出来,不一定对我太不利,只不过需要一番额外功夫安抚而已。当她们一衡量利害得失,把谢家的权位跟你一比,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