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她摇头,「我再把伤口处理一遍,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她拿出金针,正想为应长天做局部麻醉时,却又让他抓住手,「不必了。」
「不必?不,你的伤口……」
「有点发炎,甚至感染是吗?」
韩凤舞没有说话,而这恰好证实了他的疑问。
他松开她的手,无力地跌回chuáng上,「小舞,你走吧!」
她仍旧没有说话,但剪水秋瞳里却写着疑问。
「你一直想离开我,不是吗?现在正是你离开我的最好机会,你走吧!我不会怪你 的。」
「可是你的伤……」
应长天冷冷一笑,「伤?我知道我的伤好不了了,你不用再欺骗我!」
「不,你的伤会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韩凤舞说不出口,她实在无法当着他的面说出他可能会一辈子残废的 事实,因为他曾经是那么骄傲、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男人啊!
「说!你为什么不说了?」他猛然抓住她的肩头摇晃低吼着:「说啊!妳是大夫, 你慈悲救世,你一视同仁,既然如此,对你来说,我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病患,既 是普通病患,为什么不敢把实qíng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说我的脚根本已经废了?」
「我……」他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重重击在她脆弱的心上,让她哑口无言,什么话 都说不出来。
「你不该救我的!你既然恨我,为什么不gān脆放手不管,让我死了算了?」
「不,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
「为什么?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不肯理我,这三年来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吗?为 什么要救我?」
「我……」韩凤舞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黑瞳中有一丝抹不去的感qíng,「我……我就 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你死去。」
「你爱我?是吗?」应长天低声问,眼中净是怀疑和痛苦。
她没有否认,「我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能吃能睡,还能说话、生气、骂人,你 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可是你伤得不轻,需要继续观察,而且你的脚并不是没有复元的可能,只要好好 休息调养,还是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
应长天闻言放声哈哈大笑,那笑声中有放肆,有苦涩,更多的是绝望,「像正常人 一样行走?小舞,你以为我是二岁孩童,会随随便便就相信你的话?」
「你不相信?」
「你别忘了我是习武之人,怎么会不清楚筋脉断裂之后再接续会是什么状况呢?妳 不要再骗我了,你走吧!就当作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他松开她,并将她用力推离自 己。
韩凤舞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应长天见状,俊脸顿时变得铁青,「你……滚!我明你滚,听见没有?给我滚,我 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韩凤舞还是没有离开,相反的,她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只翠绿色的小瓶,在掌心倒 出一些白色粉末后,走近应长天,「这是韩家祖传的金创药,对刀剑伤很有效,你的伤 口很深,擦了这药应该会--」
应长天大手一挥,打散她手中的药粉,同时恶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面目挣狞地像 魔鬼一样嘶吼着:「我叫你滚。你听不懂吗?或者妳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留下来看 我的丑态,看我从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堂堂宰相,变成连路都不会走的残废?」
「不,不是的,我从来就没那样想过……」
「没有那样想过?既然没有,那你就给我滚,别再让我……」应长天突然闷哼一声 。双手捧着胸前的伤口。血由他的指尖一丝丝滴了下来。
韩凤舞霎时魂飞魄散,急忙冲上前抱住他,「长天,你怎么啦?长天!」
应长天虚弱地靠在她身上。低声轻喃:「你看,我连说个话都会昏倒,我已经配不 上妳了。妳走吧!别把时间làng费在我这个废物身上!」
韩凤舞泪流满面地猛摇头,「不,我不走,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一定会把 你治好,不论用任何方法、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把你治好!」
应长天无力地慢慢躺回chuáng上,努力想睁开眼睛看她,「小舞……走……别再管我了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