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峰楼跑堂的识得纳兰几人,一见是他们来了立刻笑脸相迎,根本不检验什么牌子,就放了他们进门,惜日也跟着沾了光。
他们几人刚一进门,就听大厅中央一人高声道:“各位举子,还有谁敢上来与在下比试的吗?”
惜日抬眼,便见一人立在中央台上,四下里看着楼上楼下的举子们,几番叫板,却无人上去与他比试,颇有些几分狂傲姿态。
“各位诗坛豪杰,文苑泰斗,在下愿与你们以诗会友,谁愿意上台的,尽管来!”言词间尽显文人的张扬狂傲。
四下里坐满了人,纷纷嚷嚷,就是没人上去与他比试,台上之人越发骄傲,四下里张望,忽然看到田惜日直直与他对视,便大声说道:“这位兄台,请上来说话。”
惜日微呀,一旁傅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低声道:“瑜弟上去试试?”
惜日忙摇手,苦笑:“不要不要,我就在下面看看好了,我可不是什么举人才子的。”
“嘘……”纳兰在旁道:“瑜弟,不要说自己不是举人,小心被这些狂傲的举子们扔出去,他们这圈子最忌讳不是今年科考的人来砸场子。瑜弟,你还是去吧,反正这输了赢了对你也没什么。”
那男子一直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一旁众人对她指指点点哄笑起来,在耻笑她怕了。
那男子大笑道:“这位仁兄,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的,怎么像大姑娘一样扭捏?哈哈,难道你上不得这台面?”
惜日一听,面色不愉,傅津更是生了气,向台上那人喝道:“喂,你说话小心点,你敢说我瑜弟像大姑娘!”推了她一下,“去呀,怕什么,瑜弟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惜日依旧犹豫不前。
那人哈哈大笑,指着惜日道:“大家看一下,他像不像个大姑娘啊!?哈哈……”
在座众人见惜日俊美异常,都哄笑起来,傅津气急,与田惜日道:“瑜弟,上去和他比试比试,杀杀他的威风!”
惜日本有些犹豫,但台上之人如此讽刺于她,而且甚是无理,心口赌了气,举步就向台上走去。
秋闱前的考场(中)
到得台上,惜日抱拳道:“在下李瑜,公子请赐教。”
那人也不客气,当即开口道:“我说上去,你对下句。”
惜日道:“请。”
那人道:“醉卧不知白日暮”
惜日思索片刻道:“有时空望孤云高。”
好!底下一片叫好声。
那人又道:“一声已动物皆静。”
惜日又对:“四座无言星yù稀。”
好!好诗!四下里惊叫起来。
那人有些面红耳赤,急道:“柳絮飞来片片红。”
惜日一怔。
底下一片嘘声。
傅津在下向台上大喊道:“哪有柳絮是红的,你分明是不讲理。”
那人也不以为意,拱手,颇有些得意地对下面的人笑道:“我这柳絮就是红的,且看他怎么对。”
惜日皱眉,思索片刻道:“夕阳返照桃花坞。”夕阳照在柳絮上,自然是红色的。
“好,好!好诗!”台下一片拍案叫好声。
“瑜弟厉害!”傅津大声喊道。
“谢谢,谢谢。”惜日抱拳向台下人致谢,便要下台而去,不料那人却拦住了惜日去路,道:“既然你赢了,我就脱去衣衫赠与你。”也不待惜日回答,就要当场脱衣,如今虽是夏末,但这几日天气gān燥,异常热,所以众人出门在外着衣甚少,惜日也只穿了一件外衫,那男子显然也不例外。
惜日一见他要脱下衣服赠与她,心下不免尴尬,道:“免了,公子这件衣服,公子还是自己穿着吧,小弟受之有愧。”
男子一听这话,忽然浓眉倒竖,怒道:“这是规矩你不知道吗?输了的人就是要脱下衣服送给赢了的,输了就是输了,你赢了就是赢了,难道你看不起我?!”
啥?惜日有一刻的傻眼,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规矩?蓦然向台下纳兰看去,只见纳兰点了点头,用眼神告诉她,确实有这样的规矩,惜日头有些晕,再看面前男子对她怒目而视,还有台下众人不满她破坏规矩的喊声,惜日终究心怀坎坷地接下了男子的外衫。男子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