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愕然,她这副脸色,倒有点像以前曾经去面试时遇到过的面试官。
不由自主地望了慕容夕阳,他也望着我,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思绪。看观慕容夫人,神色严肃,好像带着某种试探---
我深吸口气,脑袋差点打结,来不及细想慕容夫人这句话背后的涵义,我小心翼翼地堪酌着用辞。
“夫人多虑了,我只是慕容先生带来替您设计时装的设计师而已。”
我不知道我这样说是否正确,但慕容夫人面上不动声色,而慕容夕阳则---
我收回目光,不去看他的神色,只是对慕容夫人说:“夫人,时间不早了,是否可以---”
“呵呵,不急。我就只有夕阳一个孩子,屋子里许久没出现过年轻女孩与我聊天了,咱们再聊聊,吃过晚饭再做正事也不迟。”
我只差没有晕倒,这对母子倒底在打何主意?
我扯动唇角:“谢谢夫人的美意,可是我晚上还有事,不能再耽搁了。”我故作为难,后天就是向以宁的大喜之日,我得好生准备准备,可不能有任何闪失。更何况,替她设计的衣服都还没有送过去呢。
可能老天也知道我此刻进退两难,很快,提包里的手机响了,我大喜,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居然是关季云的。不管他找我有何事,我还是非常感谢他解救我于危难之中。
朝这对母子歉意一笑,我来到角落里,“喂。”
“诗捷,是我。你现在在哪?”
“呃,我在---客户家中。”
“---男的,还是女的?”
“呃,是女的。”真奇怪,他问这个gān什么?
“对了,以宁的衣服做好没?”
“已经做好了。”
“那好,你把衣服带出来,我们顺便去吃饭。”
“哦,已经做好了,放在我家里,你现在就赶着要么?可是我现在走不开---哦,真要赶着要啊,真的很抱歉,我现在真的走不开---我在客户家里---呃,要不这样吧,等我回来后再亲自送到府上去,行么?---唉,关先生,我现在真的走不开---那这样吧,我与我的客户商量一下,我尽快赶回来,好吗?好的,就这样,再见。”顾不得关季云在那头慕名其妙的质问,我关掉手机,用很抱歉很愧疚的神色看着这对母子。
慕容夫人说:“有人找你么?真抱歉,耽搁了你不少时间。”
我摇头:“没事的,我等会再回家亲自替他送过去就行了。只是麻烦夫人您---”
这时,管家进来,“夫人,厨房晚餐已经准备妥当,可否现在就开饭?”
慕容夕阳抢先一步说:“开饭吧,吃过晚饭再走。”
“可是---”
“吃过饭后,我送你回去。明天你再来替我妈量尺寸。”他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
我一阵气闷,这人分明是故意的,哪有量尺寸还有跑两躺的。
但这是人家的地盘,又是大老板,又是有钱人,我一个小小的菜鸟设计师可不敢把不悦表现在脸上。
慕容家的男主人也回来了,叫什么来着?我只能恭敬地称呼他慕容先生。
这位慕容先生年约六十上下,可能生于富贵之家,身上总也带着淡淡的威仪,对我倒也客气有礼,大家寒暄过后,便坐到饭桌上。
我不知道富人用餐是什么排场,但这一家三口用餐倒也让我开了眼界,长方型的餐桌,可以容纳十多个人,男主人坐在首位,女主人则在右边侧位坐下,而慕容夕阳---
他亲自领我到餐桌前,拉开一把骑子,很有礼貌地请我入座,他则坐到我左边位置上。就这样,我抬头便可以看到慕容夫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
管家恭敬地立在一旁侍候着,一名中年女佣不时地上菜,菜数并不多,四菜一汤,少量而jīng致,菜色鲜艳丰富,慕容夕阳父子还喝了点餐前酒。他们倒也把主人的面子做足,并未冷落我,父子二人谈话,不时也扯上我,让我不至于被冷落到只能gān坐板凳的下场。
但他们对我再客气,再礼貌,我总感觉不甚自在。
可能是从未与上流社会的人一起用过餐,可能慕容夫人天生就充满了威仪---慕容先生倒还好,对我笑得格外慈善,让我没什么压力。而慕容夫人---她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背脊发凉,不是那种横眉竖目,也不是用斜眼瞧人,更不是高高在上用鼻孔看我---反正,总之,她看我的眼神,带着打量,带着审视,就是让我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