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蝶芷表妹可惦记你了。富儿,你现在是有出息了,姨娘我呢救过你爹的xing命,从前也对你不薄,现在姨娘算是遇上了一点点难处,你没有理由不帮姨娘的忙吧。”
“……”兰姨的这番话,一口一个‘姨娘’,言辞貌似真切,差点让朱富真的以为,她从前待他不错,如今若不帮他,自己便是láng心狗肺,可事实却是怎样的呢?
她常说,自己救过他爹的xing命,但具体是什么qíng况,爹从来也没说过,他也不便评论,但就对朱富而言,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在她手里朱富就从来没吃饱过饭,他不敢跟爹哭诉,因为他村口的二虎说,后娘就是这样的。
谁知道他忍气吞声大半年,最终这个女人还没有成为他的后娘,这到底是他的运气,还是他爹的运气?
“所以呀,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就在朱富失神回想从前的时候,兰姨又口若悬河,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颠倒黑白的事qíng,她做出了最后总结,趾高气昂的看着朱富敦厚的脸,一副‘便宜你了’的表qíng,做足了刻薄寡恩相。
“怎么?姨娘送上门来给你报恩,你不领qíng?”jīng明的兰姨看出了朱富的迷茫犹豫,风骚的摸着油光发亮的发髻,吊梢眼角问道。
朱富有些为难,但也不好当面拒绝:“不,不是的。只不过……这个府里的事,我说了不算,还要问媳妇呢。”
“什么叫你说了不算呀,你可是驸马爷,就是当今公主见了你,不也得叫声‘相公’嘛,天下都以男子为尊,公主也不能例外!”兰姨看不惯朱富的犹豫,自说自话狡辩道。
朱富还想说些什么,兰姨却兀自挥手,拍案道:
“算了算了,事qíng就这么定了。中午的时候,你没回来,我在府里逛了逛,觉着南边那院子还勉qiáng凑合,我和蝶芷就住那边好了。你有空就常去坐坐。”
“……”朱富简直无语,竟然连院子都挑好了?
兰姨得意洋洋的一扭丰臀,风骚无比的走出了客厅,随手招来一名仆役,吩咐了一大堆奢侈làng费的菜式,又让火房烧水,说是她累了一天,要洗澡什么的……
朱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终于撑不住,瘫倒在太师椅中。
兰姨不容置疑的,是这个世上最刻薄的奇葩,一张嘴能够说死千军万马,让泼妇自惭,令常人自杀,如今她自说自话住到了公主府,这今后的日子……朱富想想都觉得暗无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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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媳妇派人传话回来,说是太累了,所以今晚就不回府了。
朱富拿着一盘棋,准备去找老张头下棋,刚摆好棋盘,准备开杀,公主府门前便停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走下一名妙龄少女。
“她就是中午跟那个泼妇……呃,驸马姨娘一同来的姑娘,是驸马爷的……表妹?”
老张头手执红子,跟有些傻眼的朱富确认道。
朱富坐在门房前,手拿着象棋,对上了那双秋水般的剪瞳,略施薄粉的容颜更显清丽,蒲柳身姿,高挑娉婷,与他印象中的蝶芷表妹有些出入,但大体的轮廓还依稀辨得。
原以为多年不见,蝶芷会不认识他了,谁知道,她在看到朱富的那一刻便对他绽开了笑颜,提着裙摆,婉约而上,如huáng莺出谷般的声音叫道:
“富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蝶芷,小时候跟我娘一同住在你家的那个小丫头啊。”
“呃……”朱富没想到多年后相见,这位从小便出奇标致的女孩会这般热qíng的与他说话,一时间竟愣在当场,还是老张头敲了敲棋盘,才把朱富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富哥哥,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蝶芷表妹如花容颜再次绽放,露出雪白的贝齿。
她的这个笑容让朱富想起了小时候,不禁羞红了脸,好在他皮肤黝黑,看不出来,不然可就丢脸了。
这便是他儿时记忆中的仙女,那时候整条村子的男孩几乎都沦陷在这种纯美的笑容之中,因为她无意或者有意的亲近,让朱富平白挨了不少揍呢。
看着朱富遇见她的窘态,蝶芷表妹笑得越发欢愉:“如今蝶芷与娘亲初遭危难,不得已前来投奔哥哥,哥哥收留之恩,蝶芷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