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咖啡座很可能碰到熟人,求真并不在乎,她挑张桌子坐下,叫一杯矿泉水。
三十分钟后,她开始尴尬。
茶客纷纷离座去赶下一场晚餐,热闹的茶室人丁渐渐疏落。
那人迟到。
求真不由得有点生气,没有职业道德!
她想起身拨电话到伴游社投诉。
刚在这个时候,有人走过来,附下身子,轻轻地对她说:「你好。」
求真抬起头,来了,终于到了,千呼万唤始出来。
年轻、高大、英俊,一点不错,完全附合要求,笑容纯洁可爱,打扮斯文。
求真的面孔忽然涨红。
对方却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求真点点头。
他用的是英语,求真看他却不似日本人。
他笑笑说:「我在那边留意了你好一会儿。」
他讲的是真话,侍者把他喝剩的饮料拿过来。
求真一看,怔住,巧克力冰淇淋苏打。
新一代什么都不一样。
她微笑,所以他迟到,她原谅了他。
许久没有单独面对一个陌生男人,求真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然而倒底见惯场面的人,虽然有点紧张,仍然落落大方。
他欠了欠身,「我冒昧了。」
求真问:「我怎么称呼你?」
「我名叫却尔斯。」他微笑。
「那么,却尔斯,我们自这里到何处去?」
他扬起一条眉毛,像是对求真的主动感到诧异,随即笑,「你想到哪里去?」
求真吁出一口气,「我想吃一顿好菜,喝一瓶好酒,还有,希望你好好陪我天南地北地聊天。」
却尔斯松口气,「那太容易了,那我绝对办得到,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求真一窘,又不禁笑起来。
值得,怎么不值得,她不知道多久没畅快的笑。
「我们走吧。」她说。
却尔斯召来侍者结账,求真有一丝诧异,一切开销不是归她吗,也许由他先垫付,她把打开的手袋又合拢。
却尔斯说:「我带你到一间无名的小馆子去。」
「好的。」求真轻轻摘下襟上花朵,随他离去。
他开一部小小开篷车,直向郊外驶去。
求真任由凉风chuī拂头发,好久没这样轻松,没想到金钱还可以买到某一个程度的快乐。
却尔斯看她一眼,「你好象很享受。」
求真眯着双眼,「每一分钟。」
「懂得生活的人已经不多。」他称赞她。
求真冲口而出,「我懂,可是生活辜负了我。」
却尔斯有点震dàng,这个陌生秀丽的女子独坐时是如此落寞,此刻又一如快乐小鸟,然而所说的话又似一个谜。
「介意把名字告诉我吗?」
求真一怔,她不想说假名,也不想说真名。
却尔斯笑说:「那么,我就叫你喂吧。」
喂。那多亲热。
婚姻没有腐败之前,她也叫过薛某做喂。
求真说:「我喜欢,我接受。」
却尔斯又笑,求真看到他雪白的牙齿便高兴,虽然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年轻人的青chūn都可以按钟数出卖,但非常庆幸今晚他是她的游伴。
他把车子停下来,「我们到了。」
小馆子并不小,装修jīng致,吃法国菜,共十来张桌子,却尔斯像是完全了解求真的心意,叫的菜式与酒,都令求真满意。
切开头盘ròu类,只觉鲜美无比,求真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