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一口气,慢慢的翻了开来,那本照相簿子是极厚的,但是照的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一岁两岁的,我没有兴趣,于是有问还有没有.
屈太太说:“你要看什么?"
“她读书时的照片。”我说。
屈太太又去拿了一本照相簿子出来,我看了,还是失望,那些都是他们夫妻去探望女儿时拍的,根本没有旁人。我合上照相簿子问:“没有她朋友替她拍的?"
屈太太说:“没有,就是这些了。”
“你们去探望她,难道没有见过她的朋友?"
“有啊,都是一般大的孩子,来来去去吃几顿,并没有什么印象。”她停了一停,"梁医生,你看明珠如何?"
“她的确是jīng神上受了刺激。”我坦白地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很可惜。”
屈太太低下了头,"太小就把她送出去.可是你知道,那时候我跟她父亲闹得很厉害,怕连累她,所以把她送出去念寄宿学校,也是好的,没想到生出这么些事来,仿佛我疏于管教,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闹成这样>"
“那时候屈先生有了外遇吧?"我不客气地问.
屈太太一怔,并不介意,"她怎么还记得这些事?跟你说了?好奇怪。”
我说:“屈先生的——住夏威夷?"
屈太太站起来,"明珠真的那么说?可是我丈夫早就跟那个女人分手了,我丈夫现在住香港,我们虽然分居,可是却比以前更谈得来。”
我呻吟一声,明珠有弄错了。
“我丈夫与那女人根本事过境迁.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为此后悔得什么似的,不说别的,光是生意上的信用就差了,而且明珠从此以后跟他的感qíng不好。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命中注定,那个女的也没有生养,所以给了一笔钱,叫她走了,都有4,5年了,没想到明珠还记得,是呀,为了这个缘故,他不大来这里,因为明珠一见他就不开心,往房间里一躲,他很伤心,明珠多多少少是恨他,明珠也恨我,我知道.她曾经说过,寄宿学校不是人过的。"
“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只想她得到最好的,没想到她一点也不高兴,我真是不晓得怎么办才好,你呢?梁医生你怎么说?"屈太太说.
我摇摇头,"我也觉得很难。我认为这不是你们的错,她不喜欢寄宿学校,谁也不怪她,可是那些芥蒂早消除了,她绳了大学以后,不是很愉快吗?”
“是的,很愉快,她死都不肯住宿舍,说住怕了,在外头租了一层漂亮的屋子住,我们自然依她,要什么给什么,一年到欧洲去3,4次,没有不依的,到了第二年,她变得很乖,这我已经说过了,正当我们大大放心的时候,她回来了.那时候她父亲已经与那个女人分了手,一家三口,恢复正常,但是她出了毛病。”
“由此可知这与你们没有关系,屈太太,你不必内疚。”
“看相先生说是名字改坏了,姓屈不可叫明珠,这样一来,不是委屈了明珠,埋没了明珠?"
屈太太的脸一红,眼睛也是一红.
我问:“屈太太,你注意到明珠脖子上的金链子了吗?"
她一怔,"什么金链子?她这种东西,起码有10条20条,有空换来戴,女孩子家谁没有几条这种东西?我也没看清楚,有什么要紧?"
“据她说,那是她一个朋友送的。"
“是吗?"
“这个朋友,叫家明。”我说。
“我真拿你没办法,梁医生.说什么你都认为她的病是因一个男孩子引起的,坦白说了吧,我做母亲的,又何尝不这么想,可是查来查去,只晓得她普通的男朋友不知有多少,要好的却一个也没有。”
“你真的没听过家明的名字?"
“没有.她有好几个同班同学在此地.你去问他们好了,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姓夏的,我也问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