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没多久,老张又传来了话,留下了地址,电话.
我冷笑问:“这是那个是没鬼家明的意思吗?他奶奶的,明珠还没有到霍小玉的地步,我也不是武功高qiáng的住客,可是这当儿,我也不得去揍这只鬼一顿!"
我冷笑问:“他妈的,他也有姐姐妹妹没有?他怎么收拾被人女儿,将来人家也怎么收拾他女儿!报应就在他面前!"
老张说:“你少咒人!医学院出来,净学了些粗话!"
我说:“换了你,你气不气?人家女孩子半死不活的,人家做娘的以泪洗面,他老先生没事人一个,推推搪搪,把他宰了。”
“算了,你少替天行道,电话地址都在这里,去不去由你.咱们都是医生,个个象你,做医生做出这些毛病来,gān脆自己躺jīng神病院去好了。”老张皮笑ròu不笑的说。
妹妹一边劝说:“我看牵涉太远了,哥哥,你何必管人家私事.治得就治,治不好,那就放弃。”我静了下来。
良久我说:“我还是要去见见宋家明。”
“你这是何必呢?医好了她又不能拿诺贝尔奖。”妹妹皱着眉头,"做医生是做医生,我从没见过一个医生是你这样的,你看爸爸,看大哥,都是一付清慡相,病人来了,安慰他们几句,开了药,打发他们走,你是怎么了?我看你是走火入魔,自己有了毛病。”
我低声说:“你没见过那个女孩子……"
“她是什么?是大美人?"妹妹问。
“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我说。
“我不感兴趣.你真要去找宋家明?"
“是的。”我说。
“见了他又怎么样?bī他娶明珠?"妹妹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见他。"
我与明珠在园子里散步.明珠说话很清楚.
她是这个样子,有时候糊涂,有时候清醒,即使糊涂的时候,也不讨厌,我习惯了她,我喜欢她,这个人很有点意思。
她说:“我总是爱上一些不该爱的男人。”
我笑了,"这是什么意思呢?"
“真的,"她笑,"而且爱得快,去得也快.打15岁开始,年年暑假爱上不同的男人,有时候是同学的哥哥,一会是老师,或是爸爸的朋友,或是教授,过了暑假,就忘记他们了。”
“这么快?"我微笑.
“年纪轻嘛,jīng神没寄托,为恋爱而恋爱一下,也是好的,过过瘾,总比什么都没有好,你说是不是?"
我想起了宋家明,这一次是不是弄假成真?
“可是——心里面常常有一个人,总是没有自由的。”她问道:“喂,你有没有想你的未婚妻?"
我呆住了.有多久没写信给她了?最近我心里根本没有她,整天为明珠忙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明珠嫣然一笑,"心里有人,滋味不好吧?"
她笑得那么欢畅,神qíng动人,我呆呆的看着她,那宋家明是个瞎子,是个瞎子!把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bī成这样,他不是人。
可是我呢?我又算什么?搁下了未婚妻,来忙这个女孩子的事,我又是怎么了?
明珠收敛了笑容,"你怎么了?我说错了话,家明?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没有激动,她还是一直叫我家明,叫习惯了,就随她叫去,家明.日月为之明.家明。是的,我就该去找他了。这一段日子里,明珠很恍惚,一会儿记得我是医生,一会儿知道我是朋友,一会儿又认为我是家明.但是多数时候,她很文静,日子就这么过了.她忙她自己的心事,与整个世界脱了节,但是我看不出她有什么损失——她有什么不好?在她的天地里,一切事物没有更改,家明一忽儿还在念硕士,一忽儿在她身边,一切都花好月圆。
越是清醒的人越想得多,我最不爱看她苦苦思索的qíng形.可是她母亲跟我说:“梁医生,我是要明珠想清楚了,另外找个对象结婚,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