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为什么不能?看你的选择如何罢了。”
到这里为止,我是更害怕了,她说话是这么的清楚,她的眼睛闪烁着,她真的醒过来了?我不敢问她。还是她睡得更迷糊?我一点也分不出。
我只好说:“我们总要……面对现实的。”
她笑一笑,不答。
我试探地问:“明珠,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想起以前的事。”我说。
“以前的什么事?”
“以前……你读书的事。”我只好说。
“那当然,”她说:“那当然,读书……是最好的了。”
“同学们,待你不错吧?”我问。
她想一想,“有些不错,有些不怎么好,但是谁还去斤斤计较这些小节?我不在乎,好不好都过去了,过去的事,记得是没有用的,能忘记便尽量的忘记,我不怪他们,只是我这些日子来并没找到工作做,太可惜了。”
“你想找工作?”
“是的,”她皱着眉头,“真累。看了报纸,去找工作,那间设计公司却是同学父亲开的,同学早把他父亲的厂接受过去了,做太子爷,约我去喝茶……下雨……”
“下雨也不要紧,你叫司机把车子开出去也就是了,”我说道:“别担心这些,也别担心下雨。”
“但是我见到他了,我们约在这附近的山上一家咖啡馆,我骑了脚踏车出去的。”
我心里一悸。那一天,那个下雨天。
“你猜他对我说什么?”她看着我。
我握住了她的手,“说什么?”
她笑一笑,“我那同学说,家明回来了,家明要结婚了。”
我的心沉下去,沉下去,我害怕的看着她,我后悔又提起了这件事来,她还是没有弄清楚这件事。
她笑着,“我就想,家明跟我是这么好的朋友,他明明还在念书,他怎么会忽然之间回来结婚呢?即使回来,也该告诉我一声,他难道会没有我的地址?”
我握着她的手,不敢看她的脸,电视播放着卡通,一只猫在穷追那只金丝猴,嘻嘻哈哈的追着。
我静静的说:“可是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
“是吗?”明珠看着我,她说:“怎么我还记得那么清楚?”
这倒把我问倒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我觉得如果家明来了,当然要通知我,我们可以见面,他何必鬼鬼祟祟的躲着?他要娶谁,我管不着,我要爱他,他也管不着我,我又不是女妖怪,他也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人,所以我所他根本没有回来。”
“你可爱他?”我问。
“我早说过了,我是最最容易爱上人的,”她微笑,“自小父母弄得不愉快,把我扔到外国去寄宿,谁跟我说几句热心话我都会爱上他,我一年爱过两个教授,结果教授辞职,我转系,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两个?”我笑问。
“是呀。我很爱他们,看见他们,我心里很舒服,我需要伴,那时候我还小,我寂寞,真的,任何人上来,跟我说:“明珠,你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我就爱上他了。我并不后悔,我在大学里名誉是出了名的坏,但是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我只是……寂寞。”
他耸着肩装着鬼脸,看样子一点也不寂寞,汽止不寂寞,而且乐得要命。真正寂寞的人才会如此。趁着机会便开心一下子。在大众面前作落寞状的,不过是个“为赋新词qiáng做愁”的人物。
我握着她的手。
她说下去,“所以啊,你少跟我在一起,不然你的姑妈,你的娘舅,你表弟的奶奶的外婆的阿姨的表妹什么的,一定会群起而攻之,你不怕?”她笑。
“我不怕。”我说。
她温和的看着我,“你快快别说好话了,再说几句,我真受不了,说不定也马上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