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手笑道:“那晴岚哥哥可以经常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我想,会恢复的更快。”
“你不懂医术就别瞎出主意,张公子体弱,怎能长时间bào露于大太阳底下,这样反对病qíng无益。”潇湘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开口就责备了我一通。
我涨红了脸,张了几次嘴,嘟囔几声,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承欢见qíng形不对,笑着拉开了我们,“雅儿也是一番好意。”她拍拍我的肩头,我点点头。
“晴岚的身体大有起色,潇湘姑娘居功至首,”爹长笑一声,“我对尊师的人品和医术神往已久,有机会真想去江南一睹他的风采。”
“家师为人好客,谦逊,他也定会乐意结jiāo沈老伯您的。”潇湘谦卑有礼貌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她每次带刺的反应也仅仅是针对我。
“豫鲲哥,你也是功不可没,多亏有你指点,才得以请来潇湘姑娘。”承欢感激的瞅着爹,笑容满面。
爹连连摆手,“要不是潇湘姑娘医术卓绝,我出再多的主意也是枉然。”
晴岚在和我们说了会话后面露疲态,潇湘轻声道:“张公子大病初愈不宜劳累,还需要多加休养,我看我们还是去外屋说话的好。”
宫女喜儿留下继续照顾晴岚,潇湘忙着替他诊脉,我与爹爹随着承欢去了前厅。晴岚的身体日渐好转,承欢的脸上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承欢递了杯茶送到爹的手中,他忙伸手去接,他们四目jiāo接,相对无言,我黯然,也不知爹年轻时候欠下了多少风流债,先是承欢,再有娴妃,如今她们皆有归宿,独留爹孤身一人,与我相依为命。
多年后他们的再相见,没有重逢的喜悦,始终实笼罩在沉重的yīn影下,第一次是因为承欢难产的事,第二次又是为了给晴岚找大夫,像这样两人平静的对面而坐,实属难得。
“豫鲲哥,你用茶,”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承欢的声音平平响起。
才发现茶盅仍握在承欢的手中,而爹的手高悬在半空,他低首接过,qiáng自镇定的轻啜一口,故作轻松道:“皇上一会也要来吧?”
“若无意外,每天这个时候也该到了。”话音才落,就见晌午时接我们入园的桂圆公公昂头走了进来。
乾隆皇帝
“格格,小桂子给您请安。”下跪,请安,起身后,他看向我笑语:“卓雅姑娘,皇上有事召见你。”
“我?”惊异的看了眼桂公公,“皇上只召见我一个人?”
“错不了,”他笑嘻嘻道。
我求救似的抓住爹的衣袖,他安慰道:“雅儿,我在这儿等你。”
走在桂公公的身边,心里七上八下。我没有预知的本领,妄自猜测也没用,好在答案即将揭晓。
桂公公将我带到九州清晏的御书房内,低声道:“卓雅姑娘,你就在这候着,皇上很快就来。
诺大的书房内只留下我一个人,深吸口气,缓缓走了几步。
御案上两叠奏折整齐堆放,井井有条,微微点头,想来这里就是皇上平时批阅奏折和会见群臣的地方。
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急忙转身低头跪下,还未开口,一股力量提着我的双臂带着我起身,“兄妹二人,勿需多礼。”富有磁xing的嗓音,淡淡的龙涎香在屋中弥漫开来。
“谢皇上,”我慢慢退开了几步的距离。
“雅儿,到这边来,”他朝我招了招手,自己先坐到了御案前。埋首在两叠奏折里翻弄着,他自言自语:“奇怪,放哪去了?”
翻找了许久,他从最底层抽出了一份奏折,在锻面上弹了记笑道:“是这份了。”
“怎么光傻站着不动?”他微笑如水,“过来看看这份奏折。”
我提着裙摆,移动着步伐,暗道:皇兄的心思真难猜透,他把我叫来就是要我替他看奏折吗?这同我又有什么gān系?
见我走近,他将奏折平摊在御案上。我好奇的凑上去看,不想手肘撞在几个纸卷上,沿着边缘缓缓滑下地。
“我来捡,我来捡,”再次提醒自己凡事都要仔细,切不可毛糙。
很快掉落的纸卷便到了我的手中,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挨着顺序一个个的摆放到御案上。拍了拍手掌,眼角却瞅到角落里还有一漏网之鱼,系在上面的红丝线已脱落,展开处所画景物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