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听着,她这种想法倒是很中国式的——有话说不出口,想找人代说,又没有人。
我很明白,一个再活泼潇洒的人,遇到真的爱qíng,也就面呆口涩了。
结帐的时候玫瑰抢着要付钱,我硬不给她付,她才作罢。
“累不累?”我问她:“要回家睡个午觉?”
“不睡,索xing再在街上走走吧。”她说。
我陪她走了好几条街,都是游客到的地方。
她要买翡翠,我只好把她带到相熟的店铺去,不然给人讹骗了还不知道。她随身带着支票本子,但是价钱实在贵,她终于才买了串珍珠。
逛得累了,我与她去看场电影,她依旧吃巧克力,把头枕在我肩膊上,我侧头看她的脸,她倒是全神贯注的看戏,我却看牢她,各得其所。
我说:“今天晚上,你到我家来吃晚饭?”
“不,出来一整天,我也得回去一下。晚饭后我才来,我们上夜总会坐,我请你,我知道有个好地方。”
好地方?不知道是谁带她去过的?然而她约遍了学校里的男同学,并没有遇见一个她心里喜欢的,也算可惜。
我点点头,送了她回家。
我自己到了家,累得说不出话来,马上洗了一个热水澡,吃了两口饭,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又看不进去。怎么样天天与玫瑰在一起就好了,我想。最好事也别做,书也别读,就这么吃吃玩玩的过几年,死了也很值得。
我随即笑了出来,真这么懒,还当了得,这种想法是要不得的。我伸了个懒腰,电话铃就响了。
我去接听,是德明,这人不知道怎么,想想又打了电话来,恐怕气消了吧?
“听说玫瑰要走了,你也不上课了?我们同学也打算送她一样礼物做纪念,只不知道送什么才好。”
“消息真灵通,新闻系的学生都得拜服你们,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周末有空,欢迎你也来参加我们的活动,我陪玫瑰到处走走,算是尽地主之谊,也不枉她特地来这么一次。”我说。
德明惑喟的说:“谁知道她就这么走了呢?是她向学校说要停学,我们才知道的。伟,我错怪了你,你说得对,我们都有企图,只有你是纯粹当她是朋友,你很有人格。”
人格?我有什么人格?我只比他们想得开一点而已。
“我有时间先与你联络,然后我们一起去走走。”德明在电话里说。
“好,我请了十天假,你是知道的了?”
“大牺牲,平常要你缺一堂课也难,到底玫瑰与你是什么关系,大家也猜不透。”
我笑着挂了电话,玫瑰就来了。
她穿了我第一次见她的蓝狐大衣,里面一件浅灰色的呢裙子,一直垂到足踝间。
我笑问,“你买了多少衣服?恐怕几箱子还装不完。”
她笑说:“你真是一见面就挑错。”
这个时候父母都不在家,佣人开了门,倒了茶,就回房间看电视去了。她进我的房间,就住地下一坐,也不管衣服好坏。我帮她脱了外套,她只穿一件粉红的衬衫。
“德明说他也来陪你,”我告诉她。
“不要他!跟他出去几次,我卖了给他似的,又到处说我的坏话,他这个人很可笑。”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很喜欢你,所以难免做点好笑的事,你不要怪他。”
她笑,“你也喜欢我,怎么你没做这种事?”
“怎么没有?我还闹上警察局去,你忘了?”
她马上懊恼起来,“别提了,你再提,就是还生我的气。”
“好,不提不提。来,我们去夜总会坐坐,就回来,再想明天的节目。”
“在屋子里坐着就好,我现在不想出去了。”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