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缓缓的走着,她问我:“你打算几时结婚?”
“还没想到。”我摇摇头“我最不喜欢没打算就带累人家女儿的男人。没有资格谈恋爱就别谈恋爱,没有资格结婚的也最好别结婚。”
她笑,“怎么忽然之间拉了这么大的道理出来?”
“也没什么,”我笑:“说说而已。”
在这种时刻,自然有年轻的母亲推了婴儿车出来散步的。天气冷,小孩子个个穿得不能动弹,单露一张脸,玫瑰看了,指着就笑。
我把双手抄在口袋里,就是看她这种快乐忘形的样子,心里就很满足。我们逛了很久。她也承认玩得很尽兴,因为“心里好象没有事。”她说:“不愉快的事最好都忘记。”来了半年,她怪里怪腔的外国口音已经完全没有了。
从公园出来,我陪她去买了好几块料子,到裁fèng处做了旗袍,她说:“如果我来不及拿,你就替我寄了来。这里的亲戚一定说我无聊,不肯替我做这样的事。”
我答应了她。
傍晚我们在街边吃东西,零零碎碎的叫了一大堆,我解释了“大牌档”的来源,她埋怨,“他们都不带我来这里。”
我笑,“他们哪敢?就是我一个人做这种事,没晓得倒做对了,你倒是不摆小姐架子的。”
她夷然说:“我倒不相信到豪华的馆子去坐一下,人就高贵了,我就觉得这里好。”
我慨然的叹口气,她越是好,我越是难过。
后来我们真的到酒吧去了,虽然也叫酒吧,也卖酒,到底与水手酒吧是不同的…还有跳舞的地方,我们两个人都穿着牛仔裤,跳了一整夜,我只希望这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次,经过了这一次,也该心满意足了。还有这个当儿是满足快乐的,做人可不好太贪。她的骄傲(6)
玫瑰笑说:“我还以为你是书虫呢,舞跳得很好。”
“你当我是傻子?”我微笑问道。
“没有,我知道你不傻,那些女同学说的,你功课好,多人追求,很吃香,人也漂亮,就是骄傲。”她笑。
“照你说,我倒是像十全十美了,怎么就不得你的欢心?”
“怎么我就跟你出来了呢?”她也问我一个问题。
“不好,”我说“你也学得滑头了。”
我半夜才送了她回家。没想到德明更夜打电诸来。
他说明天来参加我们一起玩。他开车子出来,我们上郊外。
我没有什么意见。第二天我一早就醒了,没到约定的时间,我吩咐了佣人几句,就往玫瑰家走去,昨天她吓了我一跳,今天我也一早去坐在她房间里。
种时光可以留得久一点,说不定
什么通撼呢?至少我们两个人在”我问她
凑巧的是玫瑰家人也都出去了,省下了招呼的麻烦。女佣人对我大有好感,给了我一杯茶,说小姐还没有起身。我说我等一下不妨,她就走开了。
我过去推玫瑰的房门,并没有锁,我索xing进了她的房,窗帘都密密的拉着,家俱都改了个样子放,一只暖炉喷着热风,房间里的温度很高,她就是怕冷。我首先看到一束白jú花,开得很盛,然后是一只大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拨在九点半晌,才差五分她就得起chuáng,我连忙把闹钟按住,好让她多睡一会儿。
她很整齐,昨天穿过的衣服都搁在一旁,想是预备洗的。书本收拾得很好,都迭在一边,书架子是红色的。我坐在地毯上,看她的睡相。她的长发辫在一起,穿着极孩子气的绒布睡衣,手臂露在被子外。我看着她的脸,她的眉微微皱着,仿佛在做一个不大如愿的梦。
我喜欢她的房间,没有一般的脂粉俗气,坐也坐得自在一点。她翻了一个身,掀开了被子,她睡衣里面没有内衣,我看见她皮肤隐隐约约的在胸口露着。我替她拉了拉被子。
忽然之间,她张开了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见到是我,她笑了,“伟!”她抱住了我,“好,你报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