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邓宗平说。
"你真的了解我的意愿?"
邓宗平忽然说:"眉豆,等这件事告一个段落之后,让我俩结婚吧。"
宦楣听得很清楚,不禁讪笑起来,"宗平,你不像是个凑热闹的人。"
"眉豆——"
宦楣摆手,"我知道你最最见义勇为,但又何必牺牲终身大事来证明这一
点,你没有离弃宦家,仍然做我们的朋友,我己心足。"
"你疑心太大了。"
"你同qíng我是不是,宗平,因可怜我,往日那点小小的爱火又燃烧起来。"
"不,眉豆,给我一个机会说话。"
宦楣把一只手指放在他嘴唇上,"奇怪,只有在法庭中你才显得口齿伶俐,生活中你一直是讷于言词。"
邓宗平说:"我侧闻你找到了别人。"
"谁都没有用,三两年内,宦家要应战,不办喜事。"
"眉豆,我为你们难过。"
"我还算幸运,我仍有朋友。"
"你可以放心,我永远会在这里。"
佣人匆匆进来,"小姐,太太找人。"
宦楣奔上去,只见母亲挣扎下chuáng,伸长手臂,一如婴儿无助,宦楣紧紧拥抱她,只听得她问:"毛豆回来没有?"
"他与父亲在楼下。"
"不要责怪他。"
"不会。"
"眉豆,不要离开我。"
宦楣在母亲的寝室,一直陪到天明。她gān坐在一张安乐椅中,什么都没做,双眼瞪着一具古董小挂钟,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晨曦来临,宦太太躺在chuáng上,半明半寐,偶尔梦呓,总是一句话:"毛豆回来了吗?"
毛豆轻轻推开房门,刚刚听到这几个字,兄妹相拥而泣。
"眉豆,过来,"他把妹妹拉到房中,压低声音,"我要你好好的听着。"
他们俩蹲在房间一个角落,席地而坐,宦楣记得,童年时,兄妹常常躲着商量一些微不足道、可气可笑的事,像紧张而郑重地商讨如何为一张不及格的卷子求父亲饶恕。
宦晖:"眉豆,我与父亲决定离开本市。"
宦楣张大嘴,瞪着兄弟。
"你要保守秘密,好好照顾母亲。"
宦楣一阵晕眩,"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
"现在还不知道。"
"宦晖,你们的旅游证件已被扣留。"
"你不要管那些。"
"宦晖,你要与父亲弃保潜逃?"
他不响,用空dòng密布红筋的双眼看妹妹。
"我不赞成,毛豆,你不能一错再错,这件案子的法律观点很有问题,还需要经过内庭争辩,"她紧紧抱住宦晖,"不要走,不要离开母亲与我。"
"眉豆,这是父亲的意思。"
"不行,我下去同他说。"
"他不想看到你,他根本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们本来打算一走了之。"
"毛豆,地球才那么一丁点大,你想躲到什么地方去?"
"总有我们容身之处。"
"不见得,毛豆!说服父亲,留下来面对现实。"
"不行,父亲拒绝这种羞rǔ。"
宦楣急极而泣。
"我真后悔告诉你,看样子你守不住秘密。"
"自由呢,你放下她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