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像是永远不会结束似的,飞机不停的向前飞去,似yù奔向新发现的银河系。
宦楣一时间不知道她是为送聂上游抑或是为见宦晖而走这一趟,压力太大,她双目中一点泪意始终不褪。
偏偏这个时候,叶凯蒂为着好奇,特地走过来要看清楚聂上游的面孔,以便散播流言时更具权威xing。
宦楣厌烦地转过面孔,凯蒂正探头过来,聂上游忽然发言:"小姐,你再不回座,我就把整架飞机炸掉。"
凯蒂明白了。
他们都这样维护宦楣,开头迷上她的娇纵活泼,跟着沉醉在她的苍白憔悴之中,宦楣注定会得到他们的爱护。叶凯蒂落寞地回了座,不由自主,学着宦楣的样子,把头靠在老冉的肩上。
飞机终于抵达目的地。
宦楣先下去,故意不与聂上游一起。
她没有与任何人说再见,很简单,她不想再见任何人。
过了海关,宦楣一贯不带寄舱行李,一出闸口,便看见一个穿制服的司机举着她的名牌。
她随司机上车。
跟着进酒店办手续。
一小时后,接待部送便条上来:现代美馆荷花池,四点三十分。第十章
宦楣立刻出门,以为宦晖在等她。
美术馆就在酒店对面马路,她买了门券入内,走到那幅名画面前,只看到聂上游。
他笑说:"我们不能继续这样见面,人们会开始疑心。"
宦楣低下头微笑。
"我们去吃点东西。"
他刚要拉她到食堂,忽然松开手,低声匆匆说:"明晨十一时半洛克菲勒广场,找张台子喝咖啡。"然后撒手走远。
宦楣也习惯了,若无其事地在荷花池前坐下,与身边一位老太太一起静寂地欣赏这张印象派名画。
她坐了很久,肯定聂君已经远去,才独自到礼品店选购若gān卡片以及小件头工艺品,直选到美术馆关门。
她叫了简单的食物到房间,只略动两口。
街上照例呜呜警车声不绝,凄清恐怖。
宦楣躺在chuáng上,发誓此刻她愿意嫁给第一个来敲酒店房门的男人。
她把闹钟取出,拨到九点钟。
睡是睡着了,整夜梦见自己迟到,极迟极迟,迟得不像话,迟得广场上所有的咖啡桌经已收起,改为溜冰场,她知道毛豆已走,放声痛哭。
惊醒时枕头的确cháo湿。
她不敢睡去,估计只有十分钟路程,一直看着时间,挨到十一时十五分,有种感觉,是浑身肌ròu僵硬,呼吸系统变得似生锈铁管,紧张得晕眩。
她慢慢下楼,没发觉有人跟踪。
一直朝目的地走去,途中还停下来向小贩买只热狗吃,嘱他多放些芥辣。
走到洛克菲勒广场,金色的普罗米修斯像手中掬着一朵火,宦楣的心也似受煎熬。
接近吃午饭的时间,广场的人渐渐多,宦楣站了半晌,已经过了十一时三十分,每张桌子上都有人,宦楣细细用目光寻遇,没有宦晖。
她开始急。
侍者带她入座,她叫了一杯咖啡坐下。
一位女游客背着照相机走过她身边,撞一下,连忙说对不起,跟着一句是"看你对面",宦楣猛然抬起头,看到宦晖同自由站在喷泉边的栏杆前,正向她凝视。
宦晖反而胖了,有点肿的感觉,他似笑非笑,向妹妹轻轻挥手。
宦楣再也无法控制,不顾一切站起来,要向哥哥走过去。
才迈开第一步,已经有人与她迎面相撞,原来是个冒失的侍者,手中捧的饮料摔得一地都是。
宦楣冷静下来,这一切当然不是偶然的,待她再抬起头来,宦晖及自由已经走开,前后不过数十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