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身红色衣裙衬得肌肤莹白若玉,眉宇轻扫,朱唇涂艳,眼含秋波,头侧两朵盛开红花,斜cha三根金步摇,额间勾略三朵红梅,腰身垂钓金丝玲珑玉,若伸开的娇艳牡丹般徐徐而来,在雍容典雅中盛开富贵之花。一拢红色衣裙穿在她身上,不但不会觉得艳俗,反而为那红色增添了几分富泽大气。
但见她手持琵琶,随着乐感舞动红色云袖,在琉璃灯盏下飘渺出人间仙境的味道,终是在豁然加急骤起的乐声中,以弯腰后抚琴的绝美造型为这场视觉盛宴留下惊艳的剪影。
一曲完毕,众人如痴如醉。
此女正是娆国七公主娆玫,与娆沥皆为娆后亲出,倍受娆帝宠爱。娆玫一出生,便被娆帝赐名号为香泽公主,意寓为:福泽若幽香一般绵长。
不知是谁轻咳一声,众人才恍然醒悟,纷纷赞道仙乐绕梁,绝世之舞,倾国佳人……
香泽公主取了侍女端来的酒水,落落大方道:“玫儿愿以此舞献于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福泰安康。”
娆帝娆后笑弯了眼角,点头道:“好好,玫儿孝心。”
香泽公主一转酒杯,敬向花耗等人,温婉笑道:“亦愿天下国泰民安,敬离国贵客云来。”
众人饮杯。
香泽公主再次斟满酒水,莲步生花地走到曲陌面前,眼波dàng漾着三月溪流,话音悦耳若抚琴般轻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曲公子,一切可安好?”
曲陌回礼道:“劳烦香泽公主惦念。”
娆玫得体一笑,皓齿青蛾,“曲公子怎与熟人如此客套?此酒饮下,敬公子。”
曲陌举杯,温文尔雅,“亦祝公主福泽拢香。”
娆玫红袖遮面,一饮而下,在转身间红颜浮面,眼角含chūn,笑意盈然。
猫儿傻傻地看着那两人,竟觉得那一红一白的画卷好生美丽,若雪中绽放的红梅,gān净中靡丽得令人赏心悦目,只是……为什么自己胸口如此堵塞啊?算算的,好难受。
娆帝道:“寡人还记得五年前去离国做客时,便带着此掌上明珠,那时两小无猜结伴同游,可谓是一段佳话是也。今日曲公子远来做客,与玫儿更是旧识,就不要拘谨,众乐乐才是自然。众爱卿也不要拘谨,我们君臣亦一醉方休。”
猫儿撇一下小嘴,肚子又叫唤起来,这也不管其它,低头就吃起来,只觉得胸口有些闷气,若不使劲吃东西,怕是要惊慌地。
曲陌见猫儿的样子,心中自然有了计较,却是以酒遮面,隐下了唇边笑,让旁人窥视不得一分心中所想。
推杯换盏间美人若花,摇曳生姿。
猫儿眼见着皇家盛装示人下的繁华,竟觉得仿佛置身掉入到一场不真实的虚幻中。而且,隐约间,她竟在心里有些排斥这样的歌舞升平,总觉得不如低头吃菜填补肚子来得真实。于是,猫儿低下头,不再去看任何人,开始专心致志地攻略美食。
在这片歌舞升平中,每个人似乎变得很重要,也很飘渺。似乎都在享受着声色犬马,却也都明白,恩宠与富贵,都是娆帝喜好下的产物。眼下众人举杯歌颂,可谁还记得旧人泪痕?
众人传言,娆后原本另有她人,却因产龙子时香消玉损,那本应是太子的小生命也随之去了,被娆帝厚葬在了皇家园林。但实际上,众人亦有些疑惑,如此大丧,竟然没有任何cao办,就仿佛是一场朦胧烟雨,忽忽悠悠飘过,令所有人都摸不清头脑。
而现在高位上的娆后则是入宫后便被娆帝宠幸,日夜恩宠不断。短短数月间,由才人一路贵升为皇后,并为娆帝先后产下一女一子,甚得娆帝心喜,后宫后位无人能及。
皇家中的一切,还真是因一人喜好而定夺悲喜。
……
在猫儿的饕餮中,一个小宫女轻盈而来,弯下腰肢,将一盘子挑出刺的鱼ròu送到猫儿面前,低语软声道:“这是曲公子让奴婢送来的。”
猫儿一抬头,正好撞见曲陌那深潭般的眸子望向自己,只觉得心跳突突加快,面上不禁燃起红cháo,低下头,开始攻击那盘子鱼ròu,越发觉得这道菜才是皇家宴会中最好吃的美味儿。
斐公子对娆沥道:“这宫中鱼ròu的味道不过尔尔。”
娆沥不晓得其中缘由,却为了不打自己面子隐下不悦道:“还是不错的,斐兄再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