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婆娘拍着猫儿的背脊,缓缓闭上眼睛,声音越发沉寂冰寒:“那两个人就是曾经将汐儿抢离我身边之人,若非因为他们,我与汐儿不会分隔多年!”
猫儿见癫婆娘面含痛苦,便没有继续追问,双手环抱着癫婆娘,慰藉着她的那份痛苦。
癫婆娘这么多年始终都在寻访“西葫二老”的去向,却一直无果,虽然知道自己的功力无法与其相比,但那仇恨却时刻悬在胸口,犹如一把利剑般直刺心窝。她恨负心人,更恨自己无能,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儿!总有一天,她要亲自手刃仇人!
癫婆娘慢慢调整着呼吸,再次张开眼睛时已经恢复如常,关切地询问:“猫儿,如今你在武林中也算混出了名头,单是听那猫爷名号,怕他人也要震上三震。但娘娘还是担心,对你与曲陌、银钩的纠葛我略有耳闻,你可曾想过,你到底喜欢哪个?”
猫儿没想到娘娘会有此一问,一时间呆滞了,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也不晓得自己会怎样回答。
癫婆娘看出了猫儿的疑惑,叹息道:“猫儿,千金易得,却是难得有qíng郎。女子一辈子无论怎样锋芒毕露,终究是要寻个携手同老的男子。可无金银,可无官职,却少不得专一的qíng谊。若是女子将心jiāo付,换来的却是背弃,那无论曾经多么喜悦,一颗跳跃的心终将慢慢麻痹冻结成无法缓解的冰,任谁也暖不了的寒。”
猫儿仰头,小声问:“娘娘呢,心还冷吗?”
癫婆娘被反问,微愣后淡笑道:“太久的记忆虽然不曾模糊,但当心口一遍遍痛过后,就麻痹了。这种感觉也不好,猫儿不要尝试。”伸手慈爱地抚摸着猫儿的脸,柔声询问道,“猫儿可曾想过,谁才是你携手之人?”
猫儿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看着癫婆娘,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到答案般认真。
癫婆娘被猫儿看得笑了,嗔道:“盯着我看做什么?这事儿还得你自己心里有数。曲陌和银钩我都见过,虽说曲陌娶了公主,但我看得出,他对你却是真心。不过依猫儿心xing,实在不适合给人做妾,那种委屈受不得。银钩我只有几面之缘,却都是看他在与女子**,又听汐儿说了你们中的感qíng原委,也觉得那人放dàng不羁,怕也不好托付终身。虽你代汐儿嫁给银钩,但若无心,亦可讨一纸休书,再嫁就是,断不可委屈自己。”
猫儿一听娘娘说银钩不好,当即有些激动地开口道:“银钩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
癫婆娘一愣,没想到猫儿会为银钩辩解。
猫儿在癫婆娘的窥视中红了脸,闪躲道:“那个……其实……银钩待我很好的。他……他是有些爱调戏女子,但……作不了数的,反正……反正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有时候,却是做给我看的。”
癫婆娘见猫儿脸红脖子粗地说着,心里明白了个一二,有些无奈地叹息道:“你自己考量就好。”
猫儿一把扯住癫婆娘袖子:“娘娘不喜欢他?”
癫婆娘慈母般笑道:“不能说不喜欢,实属他没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不如曲陌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猫儿点头应道:“曲陌……是很好很好的。”
癫婆娘疑惑:“既然曲陌很好,猫儿为什么……”
猫儿揪扯着自己的衣角,低头喃喃道:“他太好了,我配不上他。”
癫婆娘扑哧一声笑出,伸手抱住猫儿:“傻丫头,感qíng上,哪里有配不配得上之说,若说配不上,娘娘还觉得那曲陌配不上猫儿呢。”
猫儿抬头,眼睛瓦亮:“真的?”
癫婆娘认真点头:“真的。”
猫儿却又低下头去,缓缓呼了一口气,耷拉着肩膀道:“那是娘娘喜欢我,可在别人眼中,我定然配不上曲陌。”
癫婆娘反问:“猫儿在乎别人的眼光?”
猫儿摇头:“不在乎,但……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我和曲陌一起,除了给他添乱就没什么可做的,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这种感觉不好。”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癫婆娘也被猫儿的感qíng绕晕了,却也在心里认定,猫儿是喜欢曲陌的,但总有些东西横在他们之间,怕是需要桥梁才能走到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