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琅将那三个败类捆了,塞上嘴,扔进了马厩,完事儿。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猫儿站起身,伸手捡起地上的两只断臂,直接钻进厨房,叮叮咣咣一顿剁,又抡起铲子给自己炒了些小菜,这才拎着一坛子酒水出来等花耗。
岚琅吃着菜,脸上终于缓了冰冻,问:“去哪里了?”
猫儿也不隐瞒:“去救耗子了。”
岚琅不再追问,和猫儿静静地吃着。他想着猫儿在兵荒马乱中仍旧回来寻自己,心中一暖,难得地赞道:“这ròu做得挺好吃。”
猫儿也夹了一块ròu放入口中,眯眼道:“我看着新鲜,就剁了几块。”
岚琅说:“我挺喜欢吃内脏的,下次做点儿。”
猫儿拍开酒坛子,给自己和岚琅都倒上一碗,慡快地道:“成,我炒的肝尖儿,熘的肠肚都很好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听得二楼处的客栈老板一头扎入屋子里呕吐不止,再去看店小二,已经翻着白眼,彻底昏过去了。
其实,那两只断臂只是被猫儿扔进炉子里烧了,她做得不过是块儿新鲜猪ròu。
一池chūn水动dàng,红莲艳花初开。银月清照旖旎,酒醉癫狂痴缠。“无独有偶醉玲珑”在水波dàng漾中吟唱出一曲激烈欢歌,如此**,那般悠扬……
猫儿一边等着花耗回来,一边给自己添酒,仿佛不知道醉为何物似的灌着自己。
其实,猫儿的心思已经飘得很远,远到模糊不清,如果真醉了,就不知道qíng愁,也不用刻意遗忘某人的形同陌路,多好。
至于天下,谁做皇帝谁人为政,这些东西好像一直都围绕在她身边,却又离她很远。
花耗要当忠臣,曲陌要天下大合,银钩的理想又是什么?
在战争面前,猫儿越发觉得生命渺小,如果不及时行乐,也许就会在下一步的差池中命丧huáng泉,不再晓得酒之忘忧,qíng之恼人。
猫儿是喜欢喝醉的,只有醉了,她才可以真正地不想曲陌,不想银钩,不想自己。也只有醉了,猫儿才可以忽视那个最想见的人,也是那个不想见她的人。
就在猫儿将自己喝得醉眼蒙眬时,花耗匆忙赶来,简单jiāo代道:“猫儿,太子真的bī宫了。但现在皇宫内封锁得极严,怕是探不到准确消息。我去筹备人马,准备突城护主,你且先回酒不醉等人身边,勿要乱跑。”
猫儿仰头憨憨一笑:“耗子,谁做皇帝很重要吗?”
花耗微愣,拍了拍猫儿的脑袋,道:“太子荒yín无道,他若登基,这离国就算是白白送给他国践踏了。我想护住这一方水土,不让任何人侵犯。你且等我,调遣周围部署的兵力大概只需三日。我,一定平安归来!”
猫儿敛了笑,认真地说道:“耗子,若你攻进皇宫,帮我保护好香泽公主。”
花耗慎重点头,转身离开。
猫儿却又一把拉扯住花耗的手臂,急切地说:“耗子,如果那皇帝老儿病危,你……还去吗?”
花耗毅然点头。
猫儿望着花耗离去的背影,咯咯笑着,发现自己还真是没有什么追求,怎么只想着占山为王,酣睡热炕头咧?
猫儿有些自嘲,学着阁里的làngdàng公子哥调戏起岚琅来。她勾着岚琅的下巴道:“小美人,给猫爷斟酒,猫爷有赏!”
岚琅一手拍掉猫儿的爪子,恶语道:“喝吧,喝不死你!”
猫儿抱着酒坛子站起,豪慡牛饮,一抹唇角,笑露一口白牙:“岚琅,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真的,我想回村里,想给爹娘上坟,但山体滑坡,把家给堵上了,我找不到家的方向。你说,哪里才是家呢?”
岚琅望着qiáng撑笑颜的猫儿,心中划过不舍,伸手去拉猫儿。
猫儿灵活地闪身躲开,由眼角绽放出一抹异样风qíng,眼含靡丽地笑道:“我没有醉,我是铁拳无敌!天下第一!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和娘娘叔叔们抢劫去!娘娘说,要我下山劫一个美男子,看见他,要胸口有小鹿乱撞。
这里的美男子我都不要了!都不要了!全部都不要了!
曲陌和银钩都让我胸口痛,我要去娆国抢美男!然后去霍国抢凤冠!你知道,我既然打赌,就没有输的道理。嘿嘿……拳头啊,厉害着呢!”
见岚琅皱眉不语,猫儿举起拳头,又开始捶打桌椅,大声吼道:“你且看着,我多厉害!捶哪里碎哪里!我要把自己的心捶开,看看能分几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