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有公务在身,去了朝堂,却吩咐下人准备了饭菜招待花副将,不想得罪了这位前途无可限量的青年才俊。
一桌酒席摆满,楚汐儿出了香闺,被丫鬟搀扶着来了三娘居所。
三娘起身以主仆之礼相让,楚汐儿轻点额头算是还礼,待楚汐儿落座后,三娘才在耗子的礼让下坐好,花锄亦陪着。
猫儿可没管三七二十一,谁是主子谁是奴仆,在她眼里, 三娘就是三娘,花小篱虽然换了个名字叫楚汐儿,但不还是那个人?
大家落座后,楚汐儿用袖子遮挡着嘴,只咽下少数两口饭,再也不肯吃东西,将那大家闺秀的样子做了个十足。
猫儿肚子正饿,扯开膀子吃,若够不到,索xing整盘挪过来,拨一半,再送回去,倒也不贪。
耗子见猫儿嘴边沾了饭粒,抬起粗糙大手抹去,眼神越发炽热。
三娘看得真切,不由得偷偷望向楚汐儿,但见楚汐儿苍白着小脸,微垂着眼睑,将一眼的异样掩盖,然,知子莫若母,三娘晓得楚汐儿对耗子的心思,心里自然替姑娘不好受,轻咳一声,开口道:“耗子啊,听说又要打仗了。”
耗子点头,放下筷子:“‘霍国’兵力日渐qiáng大,‘娆国’物产丰饶,‘离国’富甲商家,各国早就起了一统天下之心,这战乱,是避免不了的。现在,‘霍国’在我国边界故意挑衅,一是为试探我国虚实, 二是想看‘娆国’态度。哎……前láng后虎,内忧外患。”
三娘不明白具体qíng况,但却也听得懂这天下动乱,只怕百姓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楚汐儿抬起头,盈盈秋波望向耗子,柔声道:“耗子哥,你此次出战,需多少时日才能回来?”
耗子叹息:“哪里会知道何日归还?”转而豪qíng万丈道:“待我‘离国’一统天下,我定然马踏悍匪,策马而归!”
猫儿憋嘴,你归就归吧,踏悍匪做什么?怎么是当官地总和绿林好汉过不去?
耗子不知道猫儿心思,眼波烁烁地望来,说:“待我荣归故里,还请三娘做……”
这个媒字没有说出,楚汐儿娇喘一声,捂住胸口就身体不支地险些昏倒,耗子一把抚住楚汐儿,急问:“汐儿,怎么了?”
楚汐儿顺势倒入耗子怀里,苍白着小脸,微垂着睫毛,缓缓抬起萦绕上水雾的眸子,楚楚可怜地轻声抽搭道:“耗子哥,我一想到你要去沙场,胸口……好生的痛。”
耗子微愣,关心道:“莫不是心疾犯了?”
楚汐儿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晕红,细白的颈项倚靠在耗子胸口,额上的汗水却是顷刻间留下,身体不支地颤了两下,便要昏厥的样子。
耗子忙一把将楚汐儿抱起,道:“三娘,快叫大夫,我先把汐儿送房里躺着。”
三娘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碎念道:“怎么办?怎么办才好?这心疾有两年不犯了,今个怎么又犯上了?老天爷啊,您要埋怨,要惩罚,就冲着老身来就好,别……”
楚汐儿缓缓睁开眼睛,喘息着打断三娘那碎碎念叨:“三娘,我没事儿的,回屋休息一下就好。”
三娘忙应着,为耗子带路,将楚汐儿送到了闺房里。
楚汐儿躺在chuáng上,微微张着双眸,苍白着一张君见独怜的小脸,泛起两抹近乎透明的羞涩,对耗子娇嗔道:“耗子哥,快出去吧,让人知道你来了我闺房,我……”往后的话没有说出口,却是羞涩地将被子盖在自己脸上。
三娘这才反应过来,忙推着耗子,直说:“快出去吧,这是要坏了小姐名节的。”
猫儿挽着袖口,朗声道:“你们好生奇怪,一会儿让耗子来送楚汐儿,一会儿又往外撵人,若楚汐儿在路上昏倒了,旁边一拉粪车的老汉抱起她带回家照料,这还得嫁了不成?”
一句话,令屋子里的人都楞了。
耗子慡朗的笑声响起,震得房盖险些碎掉,大手一cao,抱起猫儿,让她坐在自己的胳膊上,大步走出了楚汐儿的闺房。
猫儿和耗子走后,三娘照看着楚汐儿,楚汐儿却显得有些烦躁,责令三娘回房休息,自己躺在被褥中,伸手揉着被自己掐得青紫的大腿,为了刚才的‘心疾’,她对自己,可真下了狠手呢。可是……耗子哥的眼睛,仍旧不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