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山噗一声吐出一口大气。(原文即是如此)
“人类的头骨坚固,是保护脑部最佳天然工具,可是,手术后瘀肿未消,头骨又变成凶器,紧紧箍住脑子,细胞无法抒缓,导致死亡,故此我们只得暂时打开部分头骨,待脑自然消肿,而在此期间,故意用药物叫病人陷入昏睡,以便治疗。”
周老问:“有无后遗症?”
“言之过早,见一步走一步,医疗队已经尽力。"
子山问:“可以见一见林智科吗?”
“他在深切治疗室。”
邓医生带他们到房间外边,隔着玻璃,可以看到林智科躺在病chuáng上,头部系着纱布,像顶巨大圆顶帽,身上搭满管子,陷入昏睡。
子山听到周老叹息声。
子山发觉林智科虽已失去知觉,但是表qíng复杂,他的脑部并没有停止活动,他一时微笑,似想起过去美好时光,一时皱眉,嘴角下垂,像有极大烦恼。
这个可怜单纯的人,不知怎地,独拥数十亿遗产,像一个孩子穿金戴银逃难,要多危险就多危险。
周老问看护:“他怕冷,室温几度?”
“医生有吩咐,请你放心。”
周老又与医生商议一会,才无奈告辞。
“回去休息吧,大家都不是铁打的。”
子山说:“我回自己的家。”
子山住在富利河一支般屋上,狭窄兼破旧,可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
这边罗佳听手提电话,他对子山说:“明日一早,你约好福怡去探访外婆,她请你上午九时去接她。”
子山吞一口涎沫。
罗佳微笑,“子山,你会喜欢外婆,她十分健谈,年轻时留学英国。”
周老问:“还不回去休息?唉年轻真好,等闲三昼三夜不眠。”他可吃不消了。
罗佳拍拍子山肩膀,“明日一早派司机接你。”
子山身不由已点点头,他渴望单独与福怡见面。
子山回到公寓,发觉背囊与旧衣物已洗净送回,放在桌头。他剥下白丝西装,踢到一角,急急淋浴,洗脱可怕的浓俗香水,然后累极入睡。
朱子山看不见自己,否则,他也会吃惊,为什么熟睡的人会有如此多表qíng:一忽皱眉,一会咬齿,刹那间又嘻笑起来。
他睡得很熟,直至天亮,电话铃把他吵醒,是罗祖jīng神奕奕声音:“早,子山,司机已在楼下等候。”
子山喊一声惭愧,“我十分钟就好。”
罗氏两兄弟jīng力充沛,办事能力高超,胆大心细,与林氏兄弟刚刚相反。
富豪的第二代,只有少数能够青出于蓝,余数的资质,有目共睹。
子山再次努力洗刷身上残余香喷水,然后换上他自己的旧衬衫卡其裤,他重重喘口气。
不过,虽然已除下戏服,还不能松懈,在伍福怡眼中,他始终是林智科。
司机接他往山上驶去,终于停在一幢小小独立屋前,立刻有女佣挽着水果糕点出来jiāo给司机。
子山下车,女佣请他进屋子。
有人叫他:“是智科?”
他转过头去,看到秀丽的福怡站在他身后,不置信地说:“我的愿望这么快成真了,白衬衫,卡其裤,混身清新,只剩胡须未剃。”
子山享受,她的清脆语音,是,一切都值得。
“智科,你这样做是为着我吗?”
子山轻轻回答:“不,是为着米妮老鼠。”
福怡笑:“见到外婆,可别多话。”
今日她穿一袭浅蓝裙子,身型纤秀得叫人心疼。
子山看着她,“福怡,你怎么会答应嫁给林智科?”
福怡微笑,“我尚未接受那枚指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