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问,“谁是那个‘君’?”
原来子山的憧憬那样明显。
“我妻。”他推搪。
安琪却笑,“我不认为如此。”
“回家吧,小女孩,后会有期。”
他拿着报酬到菜市场买了食物放在脚踏车后带回船,都送到家华处,自己只留牛ròu面包。
晚上,小小乐团负责人找他,“朱先生,你与安琪,一连七天订满期,你是我们的明星了,恭喜。”
子山不知是成功抑或失败,是悲是喜。
接着好几天,他都忙着与安琪编排新节目,当一个小型剧场那样做,绝不欺场。
在一个豪宅地库,他看到了熟人。
子山从耳朵掏出一串银币,惹得一群三五岁小孩子欢呼,有人轻轻走进来,站在门口观看,子山一眼认出他是罗祖。
子山尴尬,几乎失手。
电光石火间,他同自己说,0出,我又不偷不抢,何用怕羞,于是挺直腰板,继续努力演出。
他扮着女丑,希望罗祖别把他认出来。
罗祖只在门外站了一分钟便悄悄离开,子山松口气。
他拎着道具回家,随即用酬金添了日用品,与家华一人一半。
他问小霖,“妈妈呢?”
“出外找工作,她已辞去酒吧职位。”
子山点点头,他俩永远在找工作。
小霖说,“酒吧老板向她求婚,她没答应。”
“你都知道了。”
“是呀,妈妈从不瞒我,她说她不爱佐根逊,对不起他。”
子山放心,吁出一口气。
“你呢,”小霖忽然问:“你有什么表示?”
子山老老实实说:“我得先找到一份稳定工作。”
小霖点点头,“我知道收入多重要。”
“在做什么功课?”子山搭讪问。
“英文作文‘种族歧视’,一千至一千一百字。”
“你最拿手作文,难不倒你。”
“的确是,上次老师阅我卷子,忍不住叫‘神圣的牛’。”
“我为你骄傲。”
他回到自己船舱,一抬头,看到一只光亮的牛津皮鞋,他有访客。
来人出声:“子山,是我。”
子山怔住,“是罗祖?”
罗祖还是把他看了出来。
“子山你记xing真值得夸奖。”他永远赞美朱子山。
子山苦笑,“请进舱喝啤酒。”
船身轻微摇晃一下,有一个冬季刮起烈风,码头震dàng撞击破裂,好几只船飘出河口,需要海警拯救,否则,会一直飘向夏威夷群岛。
当然,罗祖不会来与朱子山谈论风向。
他喝了一口啤酒,开门见山说:“子山,你环境不好,为何不同我说,你是我最尊重的朋友。”
子山诧异,“环境优与劣,我从不打扰朋友:中了彩金,让朋友知道,叫做炫耀,手头拮据,对朋友诉苦,那是讨饭。”
罗祖没好气,“这种想法,叫做头巾气。”
子山笑,他俩互相大力拍打肩膀。
罗祖说:“子山,你这个人对物质毫无价值观,这样下去会吃亏,你不能一辈子街头卖艺。”
子山摊摊手,“江湖救急,直至我的鞋盒得到注意。”
“啊是,我必须替你跟一跟。”
“我还可以维持——”
“至于目前,”罗祖取出一张银行支票,放在他手中,“请勿推辞。”
子山不再挣扎,他把本票放进口袋,“有借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