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子山轻轻说:“智学,你也来了,正好,现在,你们该认得我了吧。”
电光火石之间,珍珠脸色变了好几次,终于,她想通了。“是你,原来一直是你!”
子山点点头。
林智学却还不明:“你是谁,为什么扮我大哥?”
珍珠在他耳畔说了几句,他退后几步。
子山这时脱下羽毛丝绒帽,剥下织锦外套,挺直身子,看着他的观众,摊开双手。
林智学忽然大力鼓掌,他说:“好演技,请问尊姓大名。”
子山伸出手:“我叫朱子山,我们已经见过面。”
“在会议室痛骂美国大使的是你吧?”
“正是在下。”
林智学走近看他,“真不简单。”
珍珠说:“子山,你一直瞒我到今日,好家伙。”
家华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她有的是涵养,一直微微笑,她说:“我去做咖啡。”
珍珠说:“我帮你。”
家华努努嘴,“你等了年余的人终于来了,还不快去把话说明白。”
珍珠泪盈于睫,这一刻,她魅力尽失,一丝也不像妖女,只似一般失恋少女。
她缓缓走到林二身边。
林二转过头来,伸手握住珍珠双手,一眼看到她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双手握心的手,不禁鼻子发酸,他问:“你好吗?”
珍珠豆大眼泪滚下双颊,“托赖,还过得去,你呢?”
林二声音哽咽,“想念你。”
这一对身经百战、绝非善男信女的年轻人,在该刹那,赤luǒ真qíng,恢复本xing,叫朱子山感动。
他们俩紧紧拥抱,林智学说:“我现在完全明白了,一切都没有你来得重要。”
要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活来谈何容易,他的名利、地位、失业、兴趣、嗜好、朋友、应酬……过去都比她重要,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失去那些,仍然可以生活,得同她,心才落实。
子山看到家华在轻轻拭泪。
子山走近家华,他说:“我读书是大学附近有一间玩具店,叫黑色幽默,里边有许多有趣玩具,其中有一只羊,披着láng皮外套,最最好笑。”
家华抬起头,“披láng皮的羊,不是披羊皮的làng。”
“你看他俩,终于除下láng皮。”
家华问:“你呢,你可有易服癖?”
“让我把故事告诉你。”
子山坐下,一边喝咖啡,一边把那段奇遇告诉家华。
家华听得眼珠都凸出来,张大嘴,半晌合不拢。
咖啡凉了,家华再做一壶新鲜的,她一直坐得笔挺,腰有点酸,揉揉背部,端着咖啡去招待客人,可是珍珠与林二已经进来坐下。
家华咳嗽一声,“地方浅窄,真是蜗居——”
“多谢你们帮我照顾珍珠,我现在要带她走。”
家华看着珍珠。
珍珠说:“他答应我每周外出工作四十小时。”
家华提醒她:“你有无告诉她,那是抛头露面的工作。”
珍珠答:“他不担心,他说观众一年都看腻整批面孔,届时我失业了,一起打理葡萄园与酒庄。”
家华笑,“叫他别太乐观。”
子山说:“你们不关心林智科?”
不料林智学摇摇头,“他有他的世界,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已经放下,一切自在。”
子山与家华面面相觑,原来得道只在刹那之间,林智学脱胎换骨,重新做人。第十一章
他俩一起向子山鞠躬,“我俩告辞。”
家华不舍得,“珍珠,记住同我们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