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期他们兄妹常在校园附近出没,开头相当兴奋,因为学生们无知天真,很快倾其所有,稍后发觉他们零用其实有限,于是离开那一区。
那年轻人记xing真好。
这时王子觉走进来,叫她一声,恕之整个人跳起,她这才发觉出了一身冷汗。
子觉说:“看得出你身体不适。”
她央求:“我们往西部度假吧。”
“行李就在门角,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子觉坐到她身边,“我会把那些琐碎的家传小生意逐单出售,以后,自由自在过日子。”
恕之微笑,子觉总顺她意思。
“钱财够用就可以,请原谅我没有出息,毫无奢望,我此刻恢复健康,更加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非把时间全部làng费掉不可。”
他咧开嘴笑起来,高兴得像个孩子。
恕之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
这时,王子觉告诉她:“忍之也想到西部去看看。”
恕之吃惊,“不,不要让他跟着我们。”
“恕之,就是你这种态度引起他不满。”
恕之意外,“他同你诉苦?”
这时忍之走进会客室,他低头专心用一把尖利小刀削苹果,一声不响。
王子觉说:“忍之可以帮我们看房子。”
恕之失望,她到西部去就是为着躲避忍之。
忍之削掉苹果皮,把苹果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他缓缓说:“子觉也同意,这是离开松鼠镇的时候了。”第八章
王子觉很高兴,“就我们三个人,到处游玩,忍之说,他对欧陆熟悉,有一次,他险些娶一个阿尔及尔女郎,恕之,你们在欧洲逗留过一段时间?”
恕之不出声。
忍之扮什么似什么,说什么像什么,他是天生戏子与骗子。
她轻轻说:“子觉,当心他把你带坏。”
王子觉握着妻子的手,“我从前也很好动。”
“相信我,”恕之说,“离他越远越好。”
子觉笑,“你们之间仍有误会,忍之已答允我,他不再酗酒滥赌。”
恕之答:“好比huáng鼠láng答应它不再偷吃jī蛋。”
忍之一直不出声,吃完苹果,把小刀折好收起。
他这时说:“我随时可以出发,子觉,如果恕之不去,我与你结伴。”
王子觉笑,“恕之,我们三个人一起走,离开松鼠镇。”
恕之问:“安医生与平律师呢?”
“他们根本不是乡镇的人,再说,他俩五月就要结婚,也许回东南亚发展。”
恕之又一个意外,“呵那多好。”
“我们另外有律师办事,你放心好了。”
恕之怔怔地看着王子觉与深忍之,她在世上只有这两个亲人,不知怎地,他俩此刻都像陌生人“。
她要到这时才知道,刚才那两个客人,已经决定买下王氏这座庄园。
感觉上王子觉与深忍之有商有量,像对兄弟。
王子觉很有深意再说一次:“的确是离开松鼠镇的时候了。”
他好比讲: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我都知道子。
恕之打了一个冷颤。
出发那一天下午,她独自到狐狸市疗养院探访病人。
看护把她带到病人身边,她蹲下低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病人转过头来端详她,他正是松山,头发忽然全白,当然,他不会一夜白头,想必从前染发,现在已不用麻烦。
松山平静地看着她一会,同样轻轻答:“我记得你,你是住在破车里的小乞丐。”
恕之不以为忤,“你说得对,我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