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平律师对徒弟说:“你陪子觉到欧洲去度假,走,越快越好。”
王子觉并没有反对,她只是说:“倘若恕之回来…”
平律师并不与他争执,“倘若她回来,我会通知你。”
她还有许多事qíng要办。
她约见了一直雇用的私家侦探。
对方问她,“事qíng怎么样?”
“王子觉似随时愿意招供,他们二人下落如何?”
探员叹口气,“他俩自中部随王自觉走到西岸,然后不告而别,走向北部,现在,又折向南方。”
“好本事。”
“老平,他们一定要租车子用,且必须住宿,盯着这两条线跟踪,必定有线索,警方案件太多人手不足,否则,所有逃犯均可归案。”
“他们此刻在何处?”
私家侦探摊开地图,“我的伙计说,他们在海岸镇租房子住,他们的要求很奇怪,他们租了层灯塔。”
平律师不出声。
“我觉得事qíng异样,他俩似已厌倦逃亡,打算放弃,你可需知会王子觉?”
平律师沉吟。
“如否,警方很快会找到他们,若果他俩异口同声指证王子觉,在法庭上会有点麻烦。”
平律师忽然问:“你怎么看这两兄妹?”
“他们当然不是真正兄妹,可是两人相依为命的感觉,却真叫人恻然。”
“他们也试图离开对方,寻找新生,不知怎的,又回转对方身边,一起逃亡。”
“王子觉多么不幸。”
平律师说:“故事还没有结束呢。”
“你打算把案子订在深忍之身上?”
“不是他还有谁,有目击证人在该日看到他清晨离开王家驾车往迷失湖方向。”
“那醉汉说的话不能入信,给他一瓶劣酒,叫他认是凶手,他也无所谓。”
“动机是什么?”
“两个男人都不愿有人伤害深恕之。”
“深恕之是那样不可抗拒的女子吗?”
“你要知道,那是两个世上少有的寂寞人。”
平律师叹口气,“谁不是。”
“老平,你还是新婚。”
“我真算幸运。”
“老平,这是海岸镇灯塔的位置,记住,他们可能持有枪械。”
有了固定地址,恕之即时订阅报刊,请杂货店每日送牛奶jī蛋面包水果上门,当灯塔是一个正式的家。
一生都想过正常家庭生活的深恕之不顾一切做起小主妇,每天在厨房兜转,她做的全是粗浅美味的甜品:苹果馅饼,蓝莓松饼,巧克力饼gān,橙皮蛋糕。
忍之乐于捧场,很快胖了一圈。
他们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只见全世界pào火连天,没有一寸安乐土。
起坐间在灯塔中部,可以看到蔚蓝的大西洋。第九章
恕之忽然说:“有一个人,每晚开灯睡觉,一夜,他忽然决定熄灯,第二天早上,他知道做错,内疚自杀,为什么?”
忍之答:“他是灯塔守卫员,当然每晚开灯睡觉,一日,他熄掉大灯,第二天早上发觉有船触礁,故此内疚。”
两人都笑起来。
半响恕之问:“你有内疚吗?”
忍之答:“你了解我多于我自己。”
这是真的,恕之又说:“内就是一种极高层次的感觉,我同你求生还来不及,怎会有这种奢侈,在一个清风明月的晚上,忽然检讨起自己的过失…猫捕鼠有内疚吗,我想不。”
忍之点头。
恕之问:“你可有杀害贞嫂?”
一直不能出口的问题终于自她口中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