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古志,“你对我有什么意思?”我哈哈大笑。
外婆说下去:“古先生,你应先安顿好你的婚姻,才追求别的女xing,我说得对不对?”
没想到古志心平气和,“我明白,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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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女孩可不做第三者。”
我拉着古志站起来,“外婆,我撵走他。”
我匆匆与古志离开家门,松口气,笑得弯腰,呵时光倒流,我保证上一次古志受家长严厉审视已是四分之一世纪之前的事了。
古志却不介意,他说:“外婆不喜欢我。”
“你有妻有子,她当然不高兴。”
“我应当告诉她,我们正在办手续离婚。”
我不出声,这与我无关,不过我知道,有些夫妇的离婚手续办了十年还未办妥,那第三者忽然变了牺牲者,一直流着血等到青chūn消逝。
我不打算等任何人,我有我的生活程序。
“那碗面真好吃,ròu丝菇丝笋丝都切得那样细致。”
我又笑起来,“可是你付出的代价也不低。”
他轻轻说:“回去陪外婆吧。”
我点点头,回转家里。
我陪外婆说话:“把我幼时趣事告诉我。”
这些她记得最清楚。
在她絮絮语声中我已盹着,忽然听到自己的鼻鼾声,然后身子打横倒下,动也不能再动,像警匪片中枪命歹员的人,稍后,外婆替我盖上薄被。
我心中叹息,我的前路如何,将来我会得到幸福吗。我先天条件是那样不及格,唉。
我那住在伦敦榛路的友人嘉瑶同我说:“我自七岁起就知道将来要做建筑师,家父一早做了一块jīng致铜牌给我励志:区嘉瑶建筑事务所,一直有人帮我补习中英数,物理化学生物,科科做到九十二分,否则要挨骂。”
而我,整个青少年时期就盲目苦gān,在母亲结婚离婚以及妹妹出生之间度过,十分吃苦。
我睡实了,不再有知觉
傍晚醒来,我同外婆说起宿舍的事。
外婆说:“我不搬,那些新式大厦狭窄户口杂乱,我不喜欢,我还是住这幢五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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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五七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上世纪五七年盖的房子,至今五十年。”
啊,原来如此,外婆似活着的历史。
“再说,你也不要无故接受别人礼物。”
“那是公司宿舍,”我辩说:“名正言顺。”
“是吗,都有呢,还只得你一个人?”半年不到,就你升职?那古先生对你很有意思。”
“他是一个寂寞的失婚男子。”
外婆笑,“我从未听过有失婚男人。”
我抗议:“为什么?每个离婚女人背后都有一个离婚男子,每个失婚女子的配偶就是失婚男人。”
“好了好了,你自己当心,你只得你自己,没有别人可以帮你。”
这个,我七岁时就明白了。
真热闹,母亲与两个妹妹忽然来访,外婆叫我到楼下买点心,我打开门,一个文华酒店伙计站在门口说送礼物来,我一看,蛋糕、巧克力、水果、鲜花。还有一锅龙虾汤和一盆烤牛ròu。
妹妹涌至门口,不由分说已经把食物搬到屋内拆开。
我问伙计:“谁送来?”
“一位古先生。”
我明白了,无功不受禄,这顿晚餐,迟早要我付出代价,可是,也只得看一步走一步。
“先吃了再谈吧,食物还温暖呢。"
外婆轻轻问我:”是古先生吧,他算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