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在村上小教堂举行,没有特别请哪个宾客,村民带着孩子前来见证,用纸碎撒在我们身上祝贺。
一个顽皮三四风男童长着一头不可思议的红发,他问我:“你是新娘?你是中国人?从我家后园掘一个深dòng,是否可以通往中国?”
我笑答:“问题一:是,问题二:是,问题三,世上最深地dòng,是苏俄记录六公里深,不但到不了中国,连地壳都未曾钻破。”
他相当失望,但是老三老四地说:“你今天很漂亮。”
我笑,“我也认为如此。”
丈夫叫我:“准备好没有。”
我整理头纱,“好了,”
又拍拍身上香蒂宜蕾丝裙。
牧师满面笑容为我们证婚。
管家对乡民说:“请各位到红牛酒馆喝一杯喜酒。”
各人欢呼,都往红牛涌进。
我想跟着去,可是史律师叫住我:“夫人,我们回大宅去办些正经事。”
所谓正经事,是签署好几十份文件。
他们喝威士忌咖啡,我喝汽水,三人在书记逗留良久。
史律师轻轻说:“我不知道宅裹里有可乐。”
我丈夫微笑,“从前,也没有欢笑。”
史律师把文件放进小小皮箱,挽起说:“我即日回伦敦。”
我们送他到门口。
他(这个字我不认得)上车说:“(新郎的名字,我也不认得,汗……),认识你三十年,从未见你如此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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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丈夫,“这是真的吗?”
一整天都下着毛毛雨,入乡随俗,毛毛雨当是湿露露了,并没见人打伞。
下午,我洗掉化妆换回运动服,回到丝绒沙发上,笑说:“婚姻生活并不如想像中可怕。”
正在这个时候,仆人进来说:“门外有一位女士,说是夫人的母亲,要求见面。”
我愣住,“找我?”
“正是。”
凯达极之意外,“这是真的吗?”
我微笑,“这卡通人物的确是我生母,我们已经在婚书上签署,你后悔亦已太迟。”
他也大笑,“那么,让我们出去迎接她。”
我们挽着手出去,看到母亲瞪着我,“果然是你。”
凯达十分有礼,“你好,朱太太。”
她却不领qíng,“我要与女儿说几句话。”
凯达说,“朱太太不如休息一下,用说茶点。”
母亲经过长途跋涉,十分láng狈疲累,坐在安乐椅上,不能动弹。
“为什么结婚也不告诉我?”
凯达回答:“是我不好,时间上有点急,故此疏忽亲友,敬请原谅。”
仆人捧上茶点果子,她挑了几款吃下,有点jīng神,继续检讨qíng况:“你们打算怎么样?”
我莫名其妙,“我打算好好过婚姻生活。”
“不!我问的是我,我怎么办?”
凯达这时轻轻说:“朱太太有什么打算?”
“我不是朱太太,我是汪小姐。”
我一怔,继而黯然,忍不住问:“你把老于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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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理睬我:“一间三房公寓,司机、佣人、一笔存款,每月零用。”
凯达看着我,我低声说:“你问我要这些?”
她不理睬我:“一间三房公寓,司机、佣人、一笔存款,每月零用。”
凯达看着我,我低声说:“你问我要这些?”
没想到凯达一点也不生气,他说:“汪小姐,那些都可以安排,你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