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看护下去。
苏杏给我一杯咖啡,“那是姐夫?”
我摇摇头,“一个朋友。”
她笑,“姐,我还未谢你支持我读书。”
“别提这个,举手之劳。”
苏杏衣着时髦,小小苏格兰格子上衣,配紧身裤。
我忽然说:“你化妆太浓了。”
她居然很驯服的答:“我皮肤不好。”
这可是我们半姐妹俩第一次闲话家常:“你洗净化妆休养生息皮肤会改良。”
“是,咪姐,我明白。”
她们一左一右靠住我,我在这时最需要亲qíng,我握住她们的手。
这个手并不是白握,她们缓缓提出要求:住在酒店的母女三人希望有一个家,在地点适中的某大厦的海景两个连接单位非常理想,她们不敢非分到想拥有,只不过,如果由姐姐我买下当作投资,给她们暂住,妹妹们就有落脚之处了。
这时汪翊回转,站在不远之处,看妹妹握着我的手,絮絮诉说要求,他微微笑,不发一言。
周桃说:“甲乙两座,我与苏杏住一边,母亲与女佣住另一边,可以互相照应,但是又有私人空间,你说不是,将来,你可以分开出售,亦可以打通。”
都替我想到了,周桃的口吻似足母亲,难怪母亲那么喜欢她。
第二天我问汪翊,“你看怎样?”
“我打听过了,所谓小单位,每个占地千二尺,因有海景,售价较贵,可是正如地产界所说;三千元一尺是三千元的邻居,一万元一尺是一万元的邻居。”
“那就安置她们吧。”
“朱小姐,”他提醒我,“这两户人家完全没有收入,以后所有开销也要归你,我替你粗略计算,约这个数字,十年连复利如下,这是毫无收益的无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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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他一眼,“这是我的母妹。”
“你不会如此天真吧,她们不过套你资产。”
我无奈,“她们不利用我又如何呢?”
“自力更生,自食其力。”
“我现在有能力了。”
“我明白,你想做老大,让她围绕着你崇拜。”
“是,”我说:“我虚荣,外婆若辞世,我只剩下她们三个亲人。”
“没问题,”他举高双手,“朱小姐,我照你意思做。”
接着几天,我们没有离开过医院,轮流陪伴外婆,三姐妹一起下棋,玩扑克,聊天,看电视,吃饭,看护都称赞我们友爱。
母亲抽空去看过单位,“嘿,我在那房屋经纪前扬眉吐气。”
接着是置家具做窗帘,忙的不得了。
外婆已不能自行呼吸,
一日,我单独在病房,忽然听的她叫人:“妈妈,妈妈。”
我趋向前,这时,外婆只剩下皮包骨,呼吸里有难闻气味。
我按铃叫人,一边说:“我在这里。”
她糊涂了,“妈妈,我胸口极痛。”她误会我为妈妈。
我心如刀割,“我替你揉揉。”
看护进来,连忙替她注she。
“妈妈,”外婆拉着我,在我耳边说:“妈妈,我们此去香港,不知道何日才能见面。”
我轻轻说:“不会的,你好好过日子。”
“妈妈,女儿有机会就会回来看你。”
“你放心与家人生活。”
她重浊呼出一口气,我听见“脱”地一声,她静止了。
我迟疑地仰起脸,看护朝我点点头。
我知道完了,伏在外婆身上,真奇怪,我可以感觉到她的身体缓缓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