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辰坏笑,“那你从现在开始努力点,赶紧怀上,就万事大吉了。”
叶紫咬咬唇,想反驳,念及她是孕妇,又拼命忍住。
丁辰笑不可抑,“看来怀孕也是有好处的,我可以随便欺负你。”
叶紫丢了个白眼,“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真的还是姑娘么,真的么?”丁辰露出感兴趣的表qíng。
“你!”叶紫气坏了,把她按在椅子上,“你的嘴真是越来越贫了,把医保卡给我,我去取药,你给我好好坐着,哪都不准去。”
“遵命。”丁辰挑高了嘴角。
她自有其顽皮开朗的一面,只是在遇上裴子墨以后,这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反而少了。她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新闻报,有人轻轻坐到她身边,声音冷淡:“是你怀孕,而不是叶紫,不知道我猜对没有。”
丁辰头都没抬,“你猜到又如何?你不会告诉裴子墨的。”
于筝yīn恻恻道:“我是不会说,我又不傻。”
丁辰笑了下,没说话。
静默了一会,于筝呵呵一笑,“我和子墨就快结婚了,你不祝福我们么?”
丁辰整个人都绷紧了,她重重咬了下唇,“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
于筝拿眼瞥着丁辰,嘴角漏出笑意,“我们是彼此的初恋,虽然走过一些弯路,但命运还是优待我们的,兜兜转转又在一起。”
“你怎么不去写小说?”丁辰淡淡道。
于筝毫不理会她话中的嘲讽,自顾自道:“子墨对我非常好,生怕我有闪失,每次产检都会陪我来。你想象不出,他一个大男人啰嗦的样子。”她眯眼,沉醉于美好的思绪,“他紧张孩子,更紧张我,现在他恨不得每天都守在我身边,弥补我们失去的五年时间。”
丁辰攥紧了拳头,唇亦被咬的发白。她不得不承认,裴子墨从来没有爱过她。这样的温存和体贴,他只会留给他心爱的人,而不是她。她垂眸,走到离婚这一步,是无可挽回的结局。
于筝看看表,笑容更深,“子墨去取车,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她一走,丁辰如释重负。但伪装的qíng绪再也藏不住,她苦笑,眼角眉梢也蒙上层层yīn霾。
叶紫取了药回来,敏锐觉察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丁辰的心绪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怎么了?”她问。
“没事,”丁辰轻声说。她深深吸口气,“你去把车开过来,我在门口等你。”
“我先扶你下楼吧,清洁工刚拖过地,有点滑。”
丁辰扯出一丝笑,“我这么大的人连路都走不好么,行了,你去开车。”
叶紫凝视她一眼,总觉得她有点奇怪。她想了想,说:“那你走慢些。”
丁辰点点头。
她缓慢站起,步子有点踉跄,不经意间被身旁的一名年轻母亲扶了一把,她温柔地对着丁辰笑。
“谢谢。”丁辰声音低沉。
来这里做产检的大多成双成对,谁不想早点知道宝宝的状况,又有哪对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年轻的小夫妻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更衬托出她的孤单和无助。
丁辰神思恍惚地下楼,窗外她看到裴子墨殷勤地将于筝迎上车,相互依偎着,小声说着什么,不时笑一笑。
他们一家三口,恩爱甜蜜。那她算什么。
两年夫妻,换来一颗破碎的心。值得么。
可为何她对裴子墨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
她的指甲被握得嵌进了掌心,所谓痛彻心扉大抵如此。
身旁有人急匆匆上楼,她往旁边让了让,谁料一脚踏空,顺着台阶滚了下去。
四周惊呼声连连,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上前。
丁辰支撑着想站起,腹部猛烈的坠痛感袭来,她咬牙忍住,眉头拧紧,用手紧捂住肚子,耳边一阵轰鸣,她只来得及看到身下越来越多的红色液体,便失去了知觉。
叶紫在门口等了很久没见丁辰踪影,她不放心,重新停了车进去找她。
一群人围在楼梯前看热闹。
“作孽啊。”
“流那么多血,孩子肯定保不住了。”
只在壁上观,没人帮忙。
叶紫只看了一眼,脸就煞得一下白了。她用力推开人群,抱住丁辰,大声喊道:“快帮我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