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从事写作?”
“我喜欢写。”
“不忙决定,趁假期多写一点。”
亭亭再坐一会儿,就告辞了。
回家对著自己的习作,无限依依。
她翻开平日最爱看的杂志,抄下地址,加一封短简,把小说挂号寄了出去。
心中忐忑,忍不住告诉若人。
若人唉呀一声。
“我做错了?”
“应该托邬先生替你拿到杂志社去。”
“不需要,我不要靠人事。”
“至少给邬先生评一评。”
“不,他有偏见,是他学生的作品,他不能不说好。”
“可是你恐怕会失望,投稿的人那么多。”
亭亭不出声。
“几时再写第二篇?”
暑期都快过去了,亭亭接受若人的邀请,到她家郊外别墅小住,天天泡在泳池里,没到一个星期,就晒成金棕色。
别墅中还有几个男孩子,算一算也是若人的远房表哥,同亭亭的小说题材绝对类似,暑假结束,各散东西,也许余后一生再无机会见面。
虽然很投机地忙不迭jiāo换电话地址,但大家都知道没有谁会成为谁的忠诚的笔友。
因此在一起的时候,玩得特别熟。
其中一个男孩子问:“亭亭,你会到纽约来吗?”
亭亭没习作中的女主角那么死心眼,她回说:“还是你到我们这边来的好。”
那男孩顿时放弃扮演大qíng人。
现实是现实,故事是故事。
下一次再动笔,亭亭决定写得现代一点,真实一点,女孩子不可能永远痴心,永远惆怅,永远失望。
就写暑假过后,男孩子在大雪纷飞的纽约城等待女友的信的故事。
而那位女孩,虽十分想念他,早已答允别人的约会。
亭亭有一股冲动,想即时动笔,把这二部曲写下来,管它有没有人登,会不会名成利就。
后天就开始写,她泡在泳池中决定后天回家。
她告诉若人:“也许等我百年归老,子孙整理老祖母的遗物,才发现一大叠从未发表的原稿。”
若人白她一眼。
亭亭与新朋友依依话别。
“旅途经过纽约,记得来看我。”
亭亭脑海中马上浮起小说qíng节:(一)她的确经过纽约,但只能停两天,她决定不去打扰他。(二)她到了纽约,但身边有人,不方便同他联络。(三)她根本记不起纽约有这么一个人。
亭亭兴奋,可能xing太多了,甚至可以写成(四)两人见了面,但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五)他另外有女朋友,是个红发碧眼的可人儿。
太美妙了,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亭亭回家,马上写写写。
这一篇,或许可以给邬先生看。
还有两天就开学,要赶快,不然就不能一天写到夜,文思被打断是最无奈的事。
在开学前三天,她接到邬先生的电话。
他愉快的说:“恭喜你。”
亭亭不知自己做对了什么。
“你的小说会在九月份登出来。”
亭亭耳畔嗡的一声,也不管邬先生如何会有一手消息,她头一个想到的是,作品会变成黑铅字排出来,那还是第一篇作品,亭亭兴奋得凝住,说不出话。
“编辑见你附著学校同科目,碰巧认识我,与我通了消息,喂,喂?”
亭亭如大梦初醒,“是是是,邬先生。”
“编辑叫你继续努力,不过亭亭,如此顺利的开始甚罕见,你别踌躇志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