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中环有许多特别的女子。”
“我公司里就没有。”
我笑,“恐怕是你没有时间作调查吧。”
“很难说,我对你有眼缘。”他说得很认真。
“郝先生,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仍然好脾气地哈哈笑,出来社会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人都不敢得罪。
啊,只有月底发出薪水就可以,不触犯原则的自尊,何妨牺牲?只可惜日子一久,气质已变。
郝大庄此举还不就是变相的调戏有夫之妇?然而他身份不同啊,我怎么都要替他留三分面子。
幸亏这时正听见门匙响。
连忙说:“郝先生,有人按门铃。”
他很识趣,便怅惘的说:“下次再谈。”
我松口气,“再见。”
见志qiáng开门进来,我刚来得及放下话筒。
志qiáng问我:“你同谁说话?下班够累的,还说说说!长舌妇。”他走过来拥抱我,吻我的脸。
我笑,“吃饭吧。”
我们是恩爱的。当然,我不是不希望尝试一下什么都不用做,又大把大把地花钱的日子,睡到日上三竿,找人喝茶、逛公司,到欧洲玩耍……
然而我确信世上没有免费的东西,无论什么都得付出代价,除非是福气与生俱来的公子千金,普通人要攀上那种颠峰,代价往往是惊人的。
我没有劲气。
现在我有一个小家庭,安全的窝,志qiáng虽然帮不了我,没有给我太多物质享受,但我有另外的补偿,伊是一个高贵的好人,品质均一流,将来会有三五个孩子,都做著安乐的小市民。
那夜我蒙蒙胧胧的睡去,只见有人拿了大颗大颗的钻石来引诱我,被闹钟惊醒,已是起chuáng赶出门的时刻。
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天天这样奔波。
中午时分,郝大庄的女秘书打电话来,接通以后,他约我吃午餐。
我还是出来了,什么事都得说清楚。
我只叫一客三文治及一杯矿泉水。
他微笑,“难怪这么苗条。”
“天气热,吃不下东西。”我说:“郝先生,我决定在原位工作。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还没资格担当你那个职位。”
“傻瓜。”
我笑。
“香港居然还有肯量力的人,其实社会上那么多三脚猫,也不差你一个,做做就会了。”
我说:“老板也快升我,我听说的。”
“我跟老童说一声。”
“你肯吗?”我雀跃,“太好太好,过来投靠你,我是没勇气,如果你在老板面前美言数句,这种好处会令我受用不尽,我不会拒绝。”
“换句话说,”他凝视我,“要你付出代价,有所冒险的事,你不gān,但无伤大雅的小便宜,你亦不会放弃,是不是?”
“当然,”我歉意的说:“我是一个商业社会现代女xing,这种算盘都不会打的话,如何生存?”
“坦白可爱的女郎,你深爱你丈夫?”
“唔,”我点点头,“有感qíng,一百万都换不走他。”
“真的?”郝大庄笑。
我说:“真的,而且别怀疑我。”
“好家伙,我羡慕那小子。”
“郝先生,你什么都有,名誉地位财产,还有美女,羡慕一个小职员?”我讶异。
他仰起头,“我得到的一切,除了金钱是实实在在的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假的。”叹口气。
“你又何必太认真呢?”我劝他。
他放下餐巾,“时间到了,我送你回去。”
都大庄不过五六十岁,在如今来说,算是盛年,再加上他外型好,jīng力比我们都旺盛,有什么理由长嗟短叹?社会是不会原谅他的,金钱能够买得到的东西,已经太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