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窗外。
“伺机?”
我转过头来,“此刻的你看上去像个小男孩子,头发一根根直竖。”
“我想出院。”
“别心急,你还要整容,索xing趁这个机会把眼睛鼻子做一做才出去。”
她白我一眼。
“我不反对人工美容,与其未老先衰,一层层的皮在脖子上打转,不如去拉一拉,令人看着舒服点。”
她说:“你何必故意搞笑?你心底未必有心qíng谈谐。”
“小姐,别拆穿西洋镜好不好?”
“没关系,恭敏,你心地好。”
“别高估我。”
“Youhaveaheartofgold。”
“你太武断了。”我笑。
她很认真的说:“我的眼光极准。”
我心想:是吗,那你当初怎么看中洪昌泽?
她开口:“我一直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还以身试法?
她好像有阅心术,“那时,我需要他。”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买一把枪,有谁伸手碰我,马上she击。”她若无其事的说。
我吸一口气。
“吓坏你?”
“能不能谈比较愉快的题材?”
她说:“大家都不快乐,怎么谈高兴事?”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泽婶仍然每日去花店挑花送去。这样贤淑,到底还是说服泽叔在律师处签了离婚书。知qíng的人都觉得她已经仁尽义至。
十三岁的堂妹同我说:“听讲爸妈离婚是因为爸杀人。”小小的瓜子脸充满忧虑。
“不,”我说,“你别听人胡说,杀人是要填命的。”
事后立即同泽婶商量,把她送到欧洲去游玩,也许托人找问寄宿学校,不令她回来。
这时候就得佩服洪昌泽,开起会来,仍然腰板笔挺、jīng神百倍,片刻不放松,把所有的不如意丢在脑后,专业人士一定要有这种本事,他控制qíng绪,不让qíng绪控制他,做事永远做好事。
工作后就勉qiáng得多,常拉我喝酒,他酒量非常好,喝来喝去不醉,不能解忧。
他问:“她如何?”
“过些时候可出院。”
“我叫老麦替她找了新地方住。”
我奇:“或许她想回纽约。”还留下gān吗?
“她肯?相信我,我与她之间的事,还有得搞。”泽叔苦笑。
我捧着头,“能不能与她妥协议和?让我来做李鸿章,叫她开出条件来。”
“她要离开我。”
“让她走!”
“不行。”
“泽叔,不要发神经,难得她肯走,最可怕的女人是誓死痴缠,同归于尽那类。”我真急了。
“现在叫她走她也不肯走了。”
“那么同她结婚,婚后也是自己人,决不会作怪。”
泽叔瞪着我,“恭敏,你好不怪诞。”
“这是真的,”我苦口婆心,“你看婶婶,到今日地步,还这么为你着想,就因为有夫妻的qíng义。”
“去,恭敏,去问她到底要什么?”
“泽叔,我先要问你,你愿意付出什么。”
他发呆。
过了很久,他说:“你同她说,我想见她。”
他不愿我知道太多。
我正式成为中间人……
但是陈锁锁不愿见他。
她在削苹果,用一把很尖很利的水果刀,像煞一件凶器,谁给她的?
她抬起眼来,“我不要再见到他,我的伤口尚未复元,不能受刺激,一见他说不定就失去控制,召警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