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时也叫我坐接待室等,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那种疲倦是不可以形容的,一个朋友也无,身分是玩偶。三年还不够?”
我不出声。
“有些女人也会觉得满足,”她自嘲,“我特别奇特,需索无穷。”
“但是他使你脱胎换骨,”我说,“我相信这三年来他改变了你。”
“是,”她承认,“一切品味来自他,我甩掉所有土气,他找来专人教我英语会话,又把公司业务分析给我听……”
“但你还是要离开他。”
“是,我不感恩。洪昌泽最失败的地方在这里,他对我们好,不错,但永远高高在上,把我们视作次等动物,我就是气这点,人人给他摆布玩弄,搓圆揉扁,我偏要反抗。”
她说得对极。
父亲也是那样的人,妻子儿女,都是他手上的棋子,他说东就是东,他说西就是西,棋子若果长脚往北走一步,他立刻雷霆震怒,要把棋子碎尸万段,他们有权yù狂。
不过父亲比泽叔幸运,应该说他手段比泽叔高超,泽叔身边的人都不妥,连泽婶都成为抗bào英烈,我不禁哈哈笑。
锁锁说下去,“他喜欢动手,而且出手重。”
“不是第一次?”我扬起眉毛。
她苦笑,“第三百次。”
“他对泽婶……”但他对老妻没有激qíng。
陈锁锁尝遍酸甜苦辣,什么都要付出代价,不过她也得到她要的一切。
她说:“年轻时最怕穷,后来最怕闷,现在怕寂寞,不过像我们这种女子,如何寻找归宿?”
“你有你可爱的地方。”
她叹口气,点起一支烟。
“泽叔欠你什么?”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肯将之jiāo还给你?”
锁锁抬起眼,诧异的说:“你还不知道?”
“不,我不知道。”
“女儿,我同他的女儿。”
我张大嘴巴,真没想到他们已经生下孩子,啊,难怪,难怪锁锁有把握使泽叔软下来,原来她手中掌握皇牌,怪不得听见我与锁锁结婚的消息,他吓得几乎没昏过去。
我放下心来。
泽叔一点还价的余地也没有。
“我要我的女儿,他不肯,除非我归还手上一切去换。”
我完全明白了。
泽叔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那小女孩一定粉妆玉琢,可爱得不像话。
我问锁锁,“第一眼看到我,你就知道可以利
用我?”
她看到我心里去,“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看上去笨?”
“不,只是你有金色的心。”她微笑。
我颓然,还以为自己把弱点收藏得很好。
“你想结局怎样?”我问。
“我同你永远快乐地共同生活下去。”
会吗?
那夜我寂寥的回家。
小人物将永远做小人物,弱者常被qiáng者利用,即使胜利,也不过是乘人之危,又有头巾气,会觉得胜之不武,闷闷不乐。
这是我xing格上最大的缺点,难成大器。
泽叔如果真的知道我,他不必受威胁,我怎么会同婶母结婚,拿机枪架在我脖子上也不行。但泽叔本人是个枭雄,什么都做得出,以己度人,不堪惊骇。
我茫然,想cao胜券,但这果子是否甜蜜?
我们的武器竟是一小女孩呢。
麦公深夜来访。
他埋怨,“做你们洪家的奴才特别辛苦,三更半夜起chuáng做跑腿,又心急,有什么是不能留待明天再说的呢。”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