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
她眨着眼睛,不解的看向顾泯杰,他坐在那里,沉着脸,一边的女孩殷勤的倒酒,他便二话不说,一口喝掉,看起来,真一点不像是吃醋。
她叹了声,走到他身边,坐下,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
就那么沉默着,听大家唱歌,玩笑。那边玩的很开心,这边却沉默的好像是第二个世界。
沈蔓记得,上一次跟他在这样的场合,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在刚刚结婚的那一年,他带她出来见他的朋友,那时,他还没那么容易生气,她对他却自始至终的小心翼翼。
除了他,别的人带来的都是女伴,有些男人已经结婚或者订婚,但是身边还是有数不清的女伴,于是她明白,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结婚也不过是个形式,婚前婚后,不过多了个已婚男子的称谓,但是别的事qíng上,不会改变。包括身边那些不间断的女孩子。
当时他们还笑话他,说别人都带了女伴来,就他带着老婆。
他挽着她的肩膀,只是笑着喝酒。
他对酒很有研究,那品味是完全跟玩电脑数据的人不相称的,家里的地下室里,是他的酒窖,里面有很多有名的酒,价值连城,或者根本无价,结婚的那一天晚上,他曾拿了一瓶酒出来,那天她很紧张,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走错了哪一步,变为笑柄,幸而安全度过,她觉得万幸,可是之后还是会后怕。
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了,若是走错了一步,那简直是万劫不复啊。
他笑着拿了酒过来,坐到她对面,“是不是紧张?喝点酒,放松一下。”
后来她知道,那是87年的红酒,上好的酒,价值不菲,她喝了一点,想起晚上即将发生的事,bī迫了自己喝的更多。
她总觉得他是知道她想喝醉了意思的,那天晚上,他看着她微笑,一杯一杯的给她倒,如果后来她知道她一个晚上喝掉了一栋房子的价钱,她绝不会那么胡闹。
喝到后来,她只觉得红酒在杯子里晃动,样子好像是饱经沧桑的眼睛,转来转去,那么美丽。
没错,就好像现在……
他倒了酒,然后转动酒杯,紫红的葡萄酒,在高脚杯上划过,好像上好的绸缎一般。
他转过头看她,她才清醒,自己刚刚看着他,看到愣在了那里。
他似乎是揶揄的一笑,笑的她心慌意乱,赶紧转过头去,那边,有人在玩骰子,闹的跟什么似的,还有人在唱歌。
她看见那个唱歌的女孩子,她长长的头发及腰,自然的大卷,黑色的连衣裙,陪着紫红的腰带,大大的银耳环,微微转过头来,那个侧脸好像副美丽的剪影,那一双眼睛才是真正的饱经沧桑,浓浓的烟熏妆,萦绕着葡萄一般的眼睛,红艳的唇,有点微微翘起,十分美丽的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那独有的味道,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看的久了,更觉得,那便是一副带着岁月痕迹的油画。
她唱着沈蔓没听过的歌。
歌词很符合她的样子,有味道,有故事。
“你忘了吧所有的斯守承诺,谁都知爱了没有一点的把握,也别去想哪里是甜蜜的梦乡,还是孤单的路上自由的孤单,你忘了吧所有的甜美的梦,梦醒后好久才见温暖的曙光,像夜归的灵魂已迷失了方向,也不去管qíng路上永恒太短暂。”她的声音有点像孙燕姿,唱着歌,歪在红色的沙发上,看起来像一只慵懒的猫。
那是沈蔓第一次见到她,后来回忆起来,当时两个人,真是好笑。
沈蔓支着脑袋看着她唱完,然后,王治平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沈蔓才转过头来,看来,这个人是王治平的女伴。
一会儿,王治平竟然搂着她走过来,王治平说,“嫂……蔓蔓,你还没见过吧,这是我们家的,叫她美静。”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来,歪着头笑着看沈蔓,“你好,你是……”她暧昧的眼神瞥过顾泯杰,沈蔓赶紧解释,“不是,我是顾总公司里的,今天恰巧碰到了。”
她点点头,沈蔓握她的手,不温不凉,如同她给人的感觉,一切都刚刚好。
他们握手的时候,顾泯杰抬头看着她,她注意到,那眼神,很特别。
晚上散了,她站在门边告辞,有顾氏的员工好心说送她回去,她摇摇头,说,“不用了,那边还有朋友,我要去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