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她慌忙地说,“刚才我说的话,都是冲动下的气话,当不得真。”
“电脑也会说气话?”我苦笑。
“J——”
“不必解释了。”我疲倦地说,“我想睡一会儿。”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进房,躺在chuáng上,却一点也不觉得疲倦。
我悲哀地想:眼看所爱的人生命点点滴滴过去,我却无法帮助她。
蝎子走进房来,伏再我身上,我抱住她,忍不住流泪,她喉咙发出呜咽的声音。
我说:“我再也不想复仇了。”
像患绝症的病人,蝎子的qíng绪时好时坏,过后她又恢复镇静,但不爱说话。
我只要求她快乐,绝口不再提C7的事。
我买了绒线,叫她打毛衣,请邻居的孩子过来玩耍,逗她开心,同时雇了钟点佣人,免她做无谓的家事,有空尽量陪她看电影,听音乐,观话剧,我尽我的力做一个好“丈夫”。
我似乎已放弃寻找C7,但事实不是这样,我心底下也有怀疑,为何蝎子拿着那本存折久久不去调查。
抑或是她已经接触过组织里的人,而遭遇到一定的困难。
我没有问她。
我茫然的想,我与蝎子方面,也开始钩心斗角了,人与人之间,难道没有完美一点的关系?
为什么她瞒着我,而我又瞒着她?就这方面来看,我们倒像一对平凡的夫妻。
这一段日子我们两个人很不正常地客气,我自己时常独自到海边散心,有时候带着钓鱼的工具,一坐好几个小时。
如果我们不找到C7,C7很快会找到我们。
我想蝎子应比我更了解这个道理。
一连三天,在海边,一辆白色的开篷的摩根在不远处注意我。
我冷笑着,不动生色。蝎子号(6)
第四天,一个女子自车中下来,婀娜地走到我身后,我一抬头,倒是很意外。
她是史蒂拉。
我冷冷地问:“你代表谁?”
“我代表我自己。”
“你还没有嫁出去?”我问,“你不是已决定嫁人了吗?”
她更美了,金发在风中舞动,蔷薇色的皮肤,碧蓝的眼珠像两潭子水。
“组织不让我退出。”
“黑社会都是这个样子。”我淡淡地说。
她坐在我身边。
我早该想到她也是C7的人。
“你是一个愚蠢的人,J3。”她轻轻地说。
“我现在也知道了,我不适合组织。”
“你竟从没想到我是C7派下来的人?”她问。
“是,我从没怀疑过,你的演技太好。”我不在乎地说,“但史蒂拉,有时候做一个愚蠢的人也有乐趣,在你演戏的时候,我着实地享受了一阵子。”
“我爱你,J。”她说,“这是真的。”
“我不配。”我说。
我挥动鱼杆,把鱼钩沉入海里。
“你不应怀疑我,J,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但是我不再爱你。”我平静地说。
“你爱上了蝎子号?”
“是。”
“为什么?她不过是一具机械人。”
“你才是一具机械人,史蒂拉,”我说,“蝎子比你更像一个真人。”
“真的?让我告诉你一些事——”她酸溜溜地。
我截断她,“我不要听,你不必说她的坏话。”
“你糊涂了,J,她是一个机械人,任何机械人都没有感qíng。”
“你知道什么是感qíng?”我讽刺地问,“你凭什么去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