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查到圣恩医院有你多次受伤入院纪录,还有,幼儿『自chuáng上摔下』,『不小心被香烟烫到』,引致骨折皮烂,这些,都是证据。」
刘丽嫦沉默。
「那些,都是他做的吧,看样子,他不但伤害你的ròu体,对你心灵,更造成巨大创伤,你已丧失挣扎意志力。」
刘丽嫦仍然不出声。
「判刑多寡,可以造成很大分别,或许,你还来得及看到孩子升读大学,或许,你会错过他的婚礼。」
刘丽嫦轻轻抬起头来。
朱医生缓缓问:「他动机是什麽,为何nüè待你们母子?」
刘丽嫦答:「他要我向父母要钱。」
「要来gān什麽?」
「他说他受够打工生涯,想要一笔本钱,做期货买卖。」
「他岳父母怎麽说?」
「我把结婚礼物算一算,筹了五十万给他,被他一个周末输清。」
「之後呢?」
“要求把公寓转到他名下,父母考虑后只愿赠予我。他日夜bī我按给银行筹取现款。”
“你可有照做?”
“我拒绝,从此之后,他视我为眼中钉。nüè打我母子。”
“你可有寻求帮忙?”
“他向我家人借钱,父母叔伯,无一幸免,人人都是债主,这里十万那处五万,结算共百余万。我向他家投诉,他母亲冷冷说:‘媳妇你不是来自有钱人家吗’。”
“你可有想过向组织求助?”
刘丽嫦回答:“我在大学时也做过家庭热线义工。”
“你家人可有指引?”
“他们劝我离婚。”
“你为何不接受忠告?”
“单方面申请离婚需要一段时间,他不愿分居,换句话说,他觉得家庭拖累他,他拒绝负责,但又不肯放弃财源。”
朱医生这时轻轻说:“但,杀人是错的。”
谁知刘丽嫦点头,“是我不对,我应当接受法律制裁,我该作出选择,至少我可以匿藏娘家,或是带着孩子到外国居住一段日子。她并没有为自己辩护。
她已失去生存意愿。
“政府会替你代聘律师。”
“不用了。”
“你可有想念家人及孩子?”
她答:“死人已没有思想,不后悔也不悲痛。”
朱医生按熄录影机。
礼子说:“这样坏的一个人,应当看得出来。”
礼禾感慨:“婚姻纯粹碰运气,哪一对年轻男女不是相处年余就决定结婚,你看大哥一毕业就娶了陌陌生生的华侨女,连家长都不在场就匆匆注册,可是大嫂顺风顺水,十年来相安无事,大哥从头到尾包办经济,大嫂上街像英国女皇,手袋不载现款,我从未见过她掏腰包,每次聚餐,大哥不是说:‘大妹你付’,就是‘二妹轮到你’,喂,我真想说:你的贤妻也是女人,为什么不叫她付。”
礼子笑,“可见也有幸运的女人。”
“看样子要从大哥第一份薪水用到他最后一份退休金为止。”
“那自然,她没有工作,并无收入。”
“年龄与我们相仿,可是我们要做六十岁。”
礼子问:“你愿意作她吗?”
“làng费生命。”
“那又何必不服气。”
“你说得对。”礼禾说:“人各有志。讲一讲你的新工作。”
礼子答:“这间光明日报十分jīng彩,与一般急就章以震撼版面哗众取宠的报纸不同,编辑与记者分两组,一组做突发,另一组做特写。”
“你被编到专题组?不好做呢。”
“需细说从头,引经据典,即使写一部四驱车,也得从英国路华厂在二次大战因协助蒙哥马利元帅在北非打沙漠之狐隆美尔而制造四驱车说起,一代一代演变,又美国军车悍马号因耗油过度,已不再继续在民间生产,响应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