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妈再给他一盒。
那些饼gān,大如巴掌,幼幼已知节食,不敢碰。
那大伟高高兴兴去了。
过几日,小云放学,去探望川流。
他伏在沙发chuáng上阅读,看到小云,有点意外,“哭娃,是你。”
小云把他替换衣裳放在chuáng边。
川流低声说:“谢谢,你们对我真好。”
他父亲倒是言出必行,挂出牌子,廉价把房屋出售,与女伴远走他省,只留下一个电话号码。
照说,像川流这种未成年少年,儿童服务署应替他正式安排领养家庭,断不会让他无亲无故倚靠友人,可是无人举报,他成为漏网之鱼。
他俨然大伟家一份子,持地库门匙。
孩子们遇风便长,大人忙于“早点睡”,“不准观看色qíng网页”、“少爷小姐大考了”……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
一件事叫云妈最意外:某天接放学,早了些,母亲们聚集一角聊天,云妈走近,听到她们在说功课:“……都不知喂什么,竟有那样优秀学生:老师说,她每份功课,都用胶封套好,有扉页,每页编号码,纸背再签名,以防失散,按时jiāo上,决不拖赖,又愿帮同学,文具公用,每科九十二分以上……”
云妈也颇羡慕,谁,谁家生如此乖儿?
她们看见云妈走近,便笑问:“云妈,你怎么教出如此出色孩子?”
云妈吃惊,“谁,我?”
“我们在说你的女儿。”
“呵,不,小女叫行云。”她退后一步。
“就是说行云这优秀学生呀。”
云妈怔住,惊异不定,喂,大家真的没搞错?
回到家,查阅行云功课,几乎清一色满分,连英国文学都九十六,公民一百零一,额外奖励一分,美术老师作这样评语:行云,你必须读艺术!数理化无一例外。
云妈讶异,这神奇小侠,平时并不见她死读,夏季在泳池边晒成黑炭,冬季跟大伟及川流上山滑雪,不知什么时候练成好功夫。
倒是悠悠,测验考试时颇为紧张,有时脸上长包,还要求家人肃静,然而,成绩始终中等。
云妈是少数不计较子女读书成绩的母亲,“咄”,她说:“我早已毕业,我不想再读一次”……十分豁达。
云爸每季跑一次东南亚为老板巡电子厂,更无空暇督促功课。
可是,顽皮爱哭的行云,照样名列前茅,奇哉。
下午,大伟扶着川流回来。
川流一身汗,表qíng僵硬,一看就知不妥。
云妈有经验,“怎么,打架?”
“打英式足球时被敌方踢到足踝。”
“可有到医务处?”
川流咬牙答:“我没事。”
云妈即说:“我与你去急症室。”
“云妈,不必麻烦,休息一下没事。”
“小云,车匙。”
“真的不必。”
小云已经应声出来,一行三人速往医院。
小云扶着她川哥,川流忽然发觉,哭娃比悠悠还高,真是意外,她手长脚长,似只小鹿。
他俩利用轮候时间做功课。
云妈轻声问:“川流你为何一式做两份?”
小云代答:“另一份属于幼幼。”
云妈吃惊:“她人呢?”
“在戏剧组排练,演‘王子复仇记’。”
“谁是汉姆烈特?”
“大伟。”
云妈不语。
轮到川流,照过X光,足踝骨有裂痕,需做石膏,川流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