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管它呢,也许母亲动了真气。上一代故人特别恩怨分明,为一点小事恨人一辈子,完全是农业社会qíng意结,你只要把信封带到,什么事却了结。」
说得也是。
「有什么恩怨?」
大哥更不耐烦,「当然对是我,错的是人,但凡恩怨,都为肯定别人九流,自家一流而起,多说无谓。」
我就这样子到了乔治王子镇。
就这样睡在陌生女人的沙发上。
我冷得要命。
捱到天蒙蒙亮才睡着了。
希望那位李小姐别大清早来扰我的清梦。
她还是来了。
真要命,我要见的是忻小姐,而李小姐偏偏要钉牢我。
我间:「忻小姐什么时候到?」
「下午。」
真要命,此刻才上午八时。
「下午几点?」我打个呵欠。
「三点。」
「看,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走走吗?」
「什么也没有。」她仍然不友善。
「商店、戏院、桌球室,什么也没有?」
「你可以着电视卡通。」
「你们如何度日?」我坦白的问。
「等象你这样的陌生人来了,看你要做什么,也是消遣。」
「我走了以后?」
「看电视卡通。」她木着一张脸,赌气如一个孩子。
我讽刺地说:「以及喂猫。」
「你说得对。」她瞪着我。
有趣。她有一张非常清丽的面孔。
我问:「你会为我煮早餐?」
她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哦。」
我到厨房去自己动手,仿佛已经住在这间屋子一辈子。
李莉跟着进来。
自从我进门之后她都没有对我笑过。
我存心逗她。
「住外国有什么好?」我说:「外国小子都没有人xing,即使在恋爱,也还斤斤计较,开车去见女朋友,还得叫那女孩子付一半汽油资。」
李莉白我一眼。
「你是土生女?」
「先生,你太好奇。」
我大口喝着麦片。
李莉喂猫。
「你不用上班?」
她不答我。
我耸耸肩。
稍后我在书房找到一副电脑棋子,下了起来,连输三次,被bī降级。
「嗨。」
在我背后有人招呼说。
在外国,无论是祖孙父母叔伯师友qíng侣或是其它人伦关系,总是「嗨。」一声算数,令人厌恶。
我不耐烦的转过头去,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这会是谁?
是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姑娘,穿工人裤,红色小毛衣,梳两条小辫子。
我放下棋子,「你是谁?」意外之喜,我喜欢孩子。
「我是忻乐基。」
也姓忻,我终于见到忻小姐了。
忻小姐。
「你好。」我与她握手,「你打哪里来?」
「我住在姑姑家,当妈妈不在,我总是住姑姑家。」
「妈妈?妈妈不在?」我问:「你妈妈是谁?」
「我妈妈是忻齐家。」
「哦。」我惊讶,「那你不是忻小姐。」
李莉在门口出现:「乐基,来这边。」
那孩子立刻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