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说到正题上,“小亮,你妈妈要结婚。”
“爸,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个男人会与你同住,我不想看见一个衣冠不整的中年汉天天贪婪地瞪着我未成年女儿心中思量他可以做些什么,或是不可以做些什么。”
我不相信耳朵,我无法为他辩驳,父亲的确是个猥锁汉。
“我认识李叔叔,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有女儿。”
“知人口面不知心,”父亲忿然,“每个人都有一张假面,欺骗别人的谎容。”
我微笑,“我会得警惕。”
“你母亲什么年纪?四十二岁!小老太婆,还找归宿?人家看中她什么,还不是她的财产。“
他不忿,即使他不要她了,他还是不舍得她。
“你为什么不剧烈反对?“
我据实回答:“我想她快乐。”
父亲顿足,“你懂什么,将来她的产业会落到那男人手中,你得个零。”
我笑笑,“你会厚待我。”
“我?”他惭愧,“我的儿子才两岁多,我需照顾他。”
“那么就让我负责自己好了,不必替我担心。”
“小亮,我对不起你。”
我平静地说:“我知道,好好一个家,因为你不安份拆散,受害人是我,未所年少女,其实,你若想多要一个男孩,大可与我母亲商量,如今四十多岁怀孕是十分普通的事,但是你贪图别的,看,现在还不照样是别人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他听了这话,先是吃惊,接着颓然。
“好好爱护弟弟。”我拍拍他肩膊。
有那样的父亲,一个人很快会长大。
“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还要去图书馆”
“小亮,你随时可以来我处住。”
我点点头,我发觉他额角皱纹又深了一些。
“听说他们决定到剑桥结婚?”
我只说:“我不清楚,你去问他们吧。”
“下星期弟弟生日你会来吧,见见面也好,免得在街上遇见不认得。”
“明白。”我说。
回到家,母亲在试礼服,镜前左顾右盼。
她问我:“有何意见?”
“很漂亮很得体,颜色也是上选。”
那是一套珍珠色的香奈儿,外套齐膝,比裙子略短。
“可需要戴首饰?”她踌躇。
“你的红宝石耳环呢?”我建议。
“太老气了。”从不介意年纪的她此刻想法不同。
我取笑说:“我有一副银制骷髅头耳环可以借你。”
“余振宏同你说什么?”
“他说将来你仙游,遗产不会给女儿。”
“胡说八道,我的遗产全部属于余家亮,我已立清楚遗嘱。”
“谢谢妈妈。”
“这人用尽心机离间我们母女,其心可诛,我去做健康检查,医生说我体格像三十五岁。”
“那多好。”
“我是否兴奋过度?”
我安慰她:“应该的。”
“小亮,你也一起到剑桥来吧。”
“我走不开,”我说:“这是我期考的日子。”
“家亮,圣琪会在场观礼呢,我想你也在场。”
“有她已经足够,她将叫你什么?”
“珊姨,”她很愉快,“我们都是文明人,希望你与圣琪可成为好朋友,她比你大一岁,在伦敦工学院读纺织及时装,很有天份,十分时髦。”
“那多好。”我还能说什么。